梁贵妃等不住侍女回来,忙差人去打探,却听说李妃宫中走水,竟被烧死了……
梁贵妃只觉是天要罚她,心灰意冷,眼下又没了着落,便只好说谎,说她产下死婴昏死过去。
两个妃子同时受孕同时分娩,先帝本想着双喜临门,结果却成了这般情况,急火攻心,一下就做了病,数十天不能上朝。
先帝差人彻查李妃宫中失火一事,革除一干人等,才算收场。
而梁贵妃悉心谋划失败,贴身侍女又不知所踪,自己没了帮手,自此心如死灰。
她想安度余生,却难得安宁。自从李妃去后,她夜里入睡,总觉得有人在门外窥伺,几次叫人加强守备全无效果,甚至觉得那人进入了屋内;梁贵妃因此不敢入睡,彻夜长坐,久而久之,精神涣散,气色衰老。先帝以为她丧子之痛,多次前来看她;可梁妃却愈发疯癫,连先帝都搅和地不能入睡了。
先帝叫太医来为梁贵妃诊治,却查不出什么毛病,只说是癔症。但喝汤吃药终不得法,最后,梁贵妃油尽灯枯,就此去了。
群臣以为梁贵妃霍乱朝纲,此一去说反而是好事,便趁势打压闻太师势力。但先帝感念闻太师功绩,并未过多处罚,只是不似以前那么专宠了。
群臣见状,又纷纷抓住机会进言先帝立储。
“储君乃国之重器,还请陛下早做打算!”丞相道。
“诸皇子尚且年幼,朕一时还难以决断。”先帝说。
接着,各种言论都从朝堂上冒出来。有说“自古以来,立长为尊,太子自然以皇长子为宜”;也有说“立贤不立长古已有之,谁是储君得看才德而定”。各派势力相争不下,看起来似乎都为江山社稷,但其实都为日后有拥立之功。
先帝被他们吵得烦躁,就隔三差五托病不去上朝,立储一事又被搁置下来。
十七年后赵敦长大。丞相王安寻得他的消息,将赵敦从云雾峰上带到朝堂,这一下子,又在朝堂上掀起大的波澜。
赵敦自小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打定主意不回宫里。但王安对他说:“你的母亲李妃究竟为何而死,难道你不愿查清真相,为亡人昭雪吗?”
这一番话让年少的赵敦动了心,跟着王安来到京城。
可来了才知道,王安本意并不在为李妃昭雪,只是想借此案抨击闻太师。李妃一案诸多疑点,怎么想都是梁贵妃所为,而这背后定有闻太师扶持。
闻太师老谋深算,自然知道他的主意,便说什么都不承认赵敦是皇子,他当堂质问王安:“仅凭一块玉佩,就能证明他是皇子吗?”
王安也不甘示弱,屡屡搬出骨肉亲情胁迫先帝。
先帝希望息事宁人,便问赵敦:“你有此玉,我便认你是皇子,择日再封你作王爷如何?”
赵敦年少,只说:“草民不要封赏,也不要做王爷,只希望母妃的案子能够查清楚。”
先帝大怒,当堂拂袖而去。
又过了十年,赵敦成了王爷,而先帝早已驾崩。
回想当年往事,历历在目,可他曾经的坚持究竟是对是错,赵敦却越来越不清楚了。
从柴郡王府回来已是深夜,赵敦还未歇息。今日喝了些酒,赵敦不由地想起往事来。但他并非为此难以入睡。他还有公务要处理。
汴京城内事务繁杂,加之近来动荡,作为京师府尹的他,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两年前,蔡太师举荐他领京师府尹;他知道这并非好事,便推说自己只愿协理。本想着自己只要不受蔡太师拉拢,定会遭他记恨,到那时,自己就不用再做这京师府尹了。
可没想到,两年之后,他不仅去了“协理”二字,成了真正的京师府尹,反倒是蔡英因为谋逆,被革职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