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淑突然之间心跳如雷,心烦意乱,连忙让绿芜将窗子关上,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人怎的如此鲁莽,不是送一盏花灯,便是送半条街的花灯,这哪里是赔礼,分明是强迫她接受道歉。
可花灯很好看,不过粗略看了一眼,便看到好几盏自己从未见过的款式,比之青州实在是精致许多,也大了许多。子淑很想出去看看,但又碍着面子,便僵持在那里。
绿芜倒是在一旁看得静静有味,回头对子淑道:“姑娘,你快看那盏,那盏好大,足有四层。”
谢亦铭见内屋始终没有声响,觉得许是表妹觉得这些花灯无甚稀奇,便打算再去买一些回来,便对春草道:“表妹既然都不喜欢,我便让人撤下。”
子淑一听,终是按捺不住,打开门走了出去。此时,谢亦铭正预备命人撤走这些花灯,看到子淑走出来,不由地停了下来。
子淑低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暗骂自己没用,这便出来了,显得好没骨气。
谢亦铭亦是提着一口气,不知道子淑出来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如果她不喜欢,她从此厌烦了自己,该如何是好。
他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何时开始这般患得患失。这太不像自己了,若是厌烦了,便厌烦了,左右也没有什么的,可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一点,便有些失落和不快。
子淑内心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开口道:“花灯很好看,让二哥破费了,原不用这般兴师动众。”
谢亦铭上前一步,走到子淑面前,看着她,过半晌,微紧张地问道:“表妹可消气?”
子淑点点头,亦摇摇头:“一码归一码,二哥可曾明白我为何生气”
谢亦铭有些难堪,有些挂不下脸,抬头看天道:“明白。”
子淑听完,鼻子便有些红红的,眼圈也开始泛红。谢亦铭一看便有些慌,自己刚才明明认错了,表妹为什么哭?
子淑虽强忍着,但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也不知此时此刻自己在矫情些什么,可就是想哭。眼泪似脱缰的野马,子淑渐渐哭得两眼模糊。
谢亦铭,此时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生疼生疼。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让表妹别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