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渍的野菜搭配上这一锅的乱炖,热乎乎的仿佛让人重返新生。
在海上一顿较为优质的餐食会缓解旅行者的疲劳,加了些蜂蜜的山泉水香甜可口,这是保证“作战意志”的必备之物。
双层羊毛毯铺在舱底之上,恩纳德与贝菲尔坐在上面背靠着船体。
“其实一直想问你.......”贝菲尔双手环着膝盖,“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掌握了多少知识。”
材料上等、工艺优秀的佩奴拉成为了夜晚最好的被子,柔软而又防寒,反向穿着它都不需要系上绳索,躺在毯子上微微蜷缩身体,连最容易受凉的双脚都能照顾到。
恩纳德扯了扯佩奴拉,淡然道:“你所谓的知识其实在我眼里都是常识。如果没有这些事前准备,我会带着你离开卡利亚里吗?”
有计划、有预想、有框架,这是贝菲尔这些天的发现,那日在罗马浴场,他算是脑子一热答应下来。而后在家里想了许久,发现一个出海捕鱼并不是那么简单,不是心里热血澎湃,嘴上那么一说就能完成。
直到跟着恩纳德在卡利亚里街道上逐一拜访那些从前未曾注意过的商户,这才明白——自己的挚友想的比自己更多,做的准备也更多。
于是就很好奇,他的脑袋里都想着些啥?
今日的风浪是贝菲尔从未想过的现实,虽然回想起来也就那样,但当时怕极了。
那是天,是神灵的怒火。
区区人类如何对抗?
可事实摆在眼前,只要事前做好了准备,过程中咬着牙坚持,正确的操作手法,凭借一股坚韧的意志,神灵的怒火也就那样,可能还不如父亲的冷脸来的吓人。
贝菲尔不是特别喜欢那些哲学家,此刻却如同他们一般陷入思考,对恩纳德的思考:“我感觉从准备一直到租借船只之前,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有着一套完整且缜密的计划,但为什么输在了屋慕斯手里?”
指的就是劳动力问题,按照正常的市场价格,抛开准备工作所花费的金钱,剩下的足够聘请五个经验丰富的渔民来协助。
月光洒在甲板上,照射着那些还未干涸的海水,此时略显得剔透,海腥味也没有白天那般厚重。
恩纳德脸上浮现起奇怪的神色:“我输了吗?”
“难道没有吗?”贝菲尔反问道,“像你这种不吃亏,反而狂占小便宜的人,怎么会被限制到这种地步?”
恩纳德不语。
“如果不是你故意的......”
他做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推测:“你是不是想娶屋慕斯?”
谈到这个,恩纳德笑道:“你猜?”
没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贝菲尔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虽然没能看透事情的表现抵达本质,但也学会了如何顺着别人行为去思考目的。
“别吧!”
贝菲尔觉得自己的猜测已经抵达了终点,脸色有些难看:“不是说身份问题,我们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都没屋慕斯多啊!”
恩纳德直勾勾望着他:“对你来说,菲伊姆娅就行了?”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与大猪蹄子没什么区别,谁也不比高贵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