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一定呢!”他红着脸狡辩道,“距离这么远,不一定是海盗!”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慌张出卖了他。
远方是一艘直奔己方而来的船只,一根主桅杆、两根副桅杆上的帆拉满,船首与船尾都有小型帆布,肉眼可见被西北风吹成了半月。
“克比特!转舵!”
不等恩纳德的命令,哈贝利一声大喝:“对方的速度远超我们,接近我们或许用不了太久!”
自从触礁翻船后,他将内心不该有的贪欲和卑鄙彻底粉碎,恢复了一位老渔民该有的心性。找回在大海上拼搏的心态,也寻回了一名航海手应有的敏锐。
在四十年多年前,“我们的海(罗马人称呼地中海)”有着十分猖狂的海盗,那个时候只要碰到一艘不打旗语直奔己方而来的船只,就可以判定为海盗。曾经的独裁官,如今的神灵,那个征服高卢的凯撒也被海盗绑架过。
哈贝利在地中海东部航线中没经历过海盗袭击,因为那是最繁忙的一条海上运输通道,却也牢记判定海盗船的一点——不打任何旗语,全速靠近己方。
“对不起,我擅自做了决定,因为我可以判定,对方不怀好意。”
代替恩纳德下达了命令,哈贝利弯着腰低着头,满脸的歉意。
“我与克比特的命是您救下来的,那些奴-隶的性命也是如此。昨夜我们吃了在海上这些天最美味的晚餐,就算是一个自由民,也知道要报答恩情。”
恩纳德凝视着他,只问了一句话:“船体交给你们操控,可能让我安心?”
这是掌舵的克比特大声回答道:“被神灵眷顾着的少年,倘若逃脱不了魔爪,我们会用生命给你们开辟出一条生存之道!”
“这不是还不能确定吗!”贝菲尔急急忙忙喊道。
哈贝利摇头道:“已经确定了,希望您能在舱底督促奴隶,告诉他们——别以为成为海盗手里的奴隶会比现在日子好过,那是一群嗜杀成性的恶人,你们的生命只会成为毫无价值的训练靶子。”
因为利益驱使,海盗在一片海域掠夺,奴-隶这种商品是绝对不缺的,并且还是已经被打上奴-隶标签的人。
船只在风浪中转向,主桅杆上的帆迅速上升。
对方是顺风顺浪而来,而且是三帆船,动力远比单帆要猛上不少。
“该死,对方是十六桨的船只,海盗什么时候拥有这样的船了!”
视力极佳的克比特将一个噩梦般的消息传递出来。
此刻甲板上的贝菲尔与哈贝利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十六浆,只可能是海军船只!”贝菲尔说道,“那这样可能就不是海盗了!”
恩纳德抓住他的肩膀,泼了盆冷水:“自古以来,海盗都是由失业的军队组成的。而如今更可能是在编士兵组成,在这片海域没有其他人目睹......就算有也会被干掉,然后他们上岸后摇身一变成为正规军人,我们成为‘入侵者’,甚至还能得到功劳。”
贝菲尔执拗道:“恩纳德,你太夸张了,罗马军人至高无上,绝不会做这种卑贱之事。”
“......”
恩纳德摇了摇头,选择不语。
出海前他就想到可能遇到的危险——风浪、天气、暗礁、海盗。
没想到一股脑全遇到了,前三个扛过了两个,另外一艘船吃了暗礁。
至于第四个,只是在赌一波运气。
很显然恩纳德贪了,如果继续停留在昨日的地区,亦或者转向回卡利亚里的港口,那么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哈贝利、克比特,我需要你们操控船只,回到昨日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