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做都做了，你还要我去......讨取恩纳德的欢心......”菲伊姆娅很不理解这个行为，“难道这样就能让安第库斯不以此为借口吗？”

    其实听说贝菲尔充满荣耀回归卡利亚里之时，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并且会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很可能导致格奈乌斯震怒。

    只不过，她没想到把自己从私生女身份转化成现在身份的格奈乌斯会如此要求她——去讨好一个曾经侮辱自己的男人，用尽一切手段，包括作为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所有。

    小的时候她常常受到欺凌，家境十分落魄，母亲虽然出生希腊的富裕家庭，但偏偏跟着一个只会吹奏阿夫洛斯管的吟游诗人私奔到了罗马。

    而后没多久那个带着母亲私奔的男人失踪了，母亲伤心无奈只能离开罗马来到了科西嘉岛谋求生存，她学识渊博也会很多乐器，费古鲁斯家的掌权者看中了她，聘请为家族的乐器老师，而后没多久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

    最终事情暴露，被主母驱赶了出去。菲伊姆娅不知道因为格奈乌斯的关系生活稍微好起来的母亲是出于什么想法，选择将自己生下来。可她一直到今日，都觉得......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太苦了。

    “你甚至要让我用贞洁去取悦恩纳德，这对我来说等同于一切！”

    望着她凄惨的笑容，因为哀伤而流出的眼泪，格奈乌斯微微叹了口气。

    “这件事，我不想多说。告诉你，如果恩纳德和贝菲尔真的被绑架了，反而我们要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偏偏......他胜利归来，并且把一切功劳推给了贝菲尔，你认为这没有挽救的余地吗？”

    他连续几个深呼吸，摒弃那一丝丝触动。在任何斗争中，情感、怜悯、同情都需要抛弃。从两年前开始谋划，只为了彻底击败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

    两个废物长兄轻而易举就能送走，唯独那个永远也看不穿内心的怪物，日日夜夜都像是噩梦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原本预计要明年才会从不列颠回归，没想到昨日他已经抵达罗马城，不久之后就能回到科西嘉岛。

    而这个名义上的兄长，前脚刚到罗马城，后脚就派人阻挠克里格商会从科西嘉岛搬运货物。甚至利用自己多年未归，父母极为思念，断了家中对格奈乌斯的大量资金支持。

    “多说无益，从小到大你都不明白。那说点你明白的事情——应该知道恩纳德在克里格商会寻求什么。”他转过头不想见到她的惨笑，“你也知道从外海归来的他对屋慕斯说了什么。”

    菲伊姆娅心中苦闷：“那都是假的，是为了吊屋慕斯胃口，我太知道这种手段了！”

    格奈乌斯不屑道：“你又懂了？对比屋慕斯，你就是个没长大的雏鸟。”

    在这种目光中，菲伊姆娅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像浸泡在牛乳中的椰枣。

    “相信我......”她哀求着，“爱情，会让她的理智宛如洒地的蔷薇水，迅速蒸发。”

    这话传入耳中，格奈乌斯更为轻蔑：“见面就一次，相谈都没有一顿早餐时间长，你和我说‘爱情’？况且这世上有个屁的爱情！”

    日光渐渐倾斜，中庭积水池的水光，在廊柱间变幻闪烁。

    格奈乌斯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忠诚于他的一批女奴。

    微风拂过水面，波光粼粼，那水变成了一团火焰。灿烂至极，却毫无暖意。

    女奴们列队整齐，低着头齐声道：“请小姐入浴。”

    谦卑而又恭敬，但充满逼迫之意。

    菲伊姆娅陡然站了起来。匆促中，串珠手链被椅子的扶手勾断，竟也不觉得疼。珍珠溅落一地，雨点般翻滚跳跃。那声音似在耳边，余音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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