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自己能骗得过眼前的史蒂芬吗？

    他知道，不能。

    “你是人类，但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对吧。”史蒂芬口中说出的话令程让的内心猛地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史蒂芬没有去管自己面前突然一脸震惊的程让，而是接着自顾自说道：“我拜托珍去查了你的底细，发现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程让的人，我是说，符合你特征的人。”

    “而你特殊又强大的剑技，我们更是闻所未闻，没有真名就能直接一刀斩杀长老级的血界眷属，这种简直就可以称得上‘神迹’的剑技，是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我才能断定，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

    “那史蒂芬先生为什么还让我加入到了莱布拉里呢？”程让问道。

    此时的史蒂芬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还不是克劳斯那家伙，他用性命向我担保，你不会是个坏人。”

    “这家伙，虽然有点乱来，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看人也很准。”史蒂芬接着道：“他说，他能看到你内心的渴望。”

    “克劳斯先生吗？”

    “是啊。”史蒂芬点了点头：“他和我说，你渴望寻找真实感，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程让恍然大悟。

    是的，就是这个！真实感。

    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实感。

    在这个世界，在有这个系统的帮助下，他没有一个真正作为人的实感，而是像在幻想的世界中玩着游戏的玩家一样，喝酒不会喝醉，砍怪一刀就死，没有血液飞溅，尸块四碎，而是化作了数据碎片一样的七彩光点，消散在半空。

    系统对自己的描述也是玩家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使用技能，砍杀怪物，获得经验，完成任务。

    不是自己的内心有着动力，而是像在玩游戏一样跟着系统的指引，亦或是随心所欲的做出行动。

    所谓的友情也不是真正的友情，只是自己想要获得哪怕多一丝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真实感而尝试做出的证明。

    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离了开来，自己，一直是坐在屏幕后面的那个人。

    一个，非常孤独的人。

    “程。”史蒂芬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随后问道：“你自己真正想要追寻的，是什么呢？”

    自己，真正想要追寻的。

    程让呆呆的睁大了眼睛，向自己的内心发问。

    这个孤独的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真正想要追寻的，真正想要拥有的.....是什么呢？

    莱布拉中自己认识的每一位成员的面孔，一张张的出现在了脑海之中，那是自己在名为血界战线的动漫中认识并熟悉的。

    而不是在这个名为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城市中熟悉的。

    他们已经把我当做了朋友，可是我.....

    泪水莫名其妙的从自己的眼眶中流了下来，程让抬起头，看向身前正向自己微笑的史蒂芬，痴痴的开口道：

    “我想像大家一样，拥有能为之拼上性命去战斗的人！”

    咔哒。

    史蒂芬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克劳斯缓缓走了进来，他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洪亮：

    “这是我目前听到的最满意的答案了，程。”

    “克劳斯先生！”程让慌张的转过了身，用袖子将脸颊上的泪水胡乱抹去。

    “真是的，我不是都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了吗？”史蒂芬侧过头，向一旁突然推门闯了进来的克劳斯苦笑道。

    克劳斯摸了摸头，轻轻鞠躬道：“抱歉！”

    “不过。”克劳斯道歉之后，马上走到了程让身边，用宽厚的手掌轻轻拍在了他的肩上：

    “你的回答真的非常好！所以，欢迎你，正式的加入了我们.....”

    程让握着白色长刀的手停止了颤抖，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了窗户中自己的倒影。

    自己的身后，此刻不再是空无一人。

    “莱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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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先生，目的地到了。”前方传来吉尔伯特的声音，将自己从回忆中拉扯出来。

    握紧手中的长刀，程让打开车门迈步下车，向车内看向自己的吉尔伯特开口道：“谢谢你，吉尔伯特先生。”

    “还有，珍小姐。”

    自己的身边凭空出现了一道身影，珍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道：“你怎么知道我也在？”

    程让的嘴角轻挑。

    “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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