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条船？嗯……”因为喝了不少鸡尾酒，赫尔曼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有一些些的模糊了，这种太阳穴在充血的感觉不知道那些进行了义体改造的人会不会有，也许他们喝了酒之后就会直接当做燃料烧掉？“我记得，嗯，是叫做，远野号，对，远方的田野的那个远野号，这是有典故的，出自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的诗歌，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哈，你没有听过这个吧？像你这种人肯定是没有读过这种几百年前的诗歌的。”大概是终于发现了能够嘲讽肖邦的地方，赫尔曼显得格外地高兴，甚至笑出了声，但是在笑的时候他还一边摇头一边叹着气，就像是真的在为肖邦没有读过这些诗歌而叹息一样。

    但是肖邦并没有关注这些，他的眉头紧锁着，“远野号，呃，我原本还在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船长会让你这样的人上船当水手，不过这样说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爱德华的船上都是怪人，你放在水手这个群体里也算怪人，那也无所谓了。不过爱德华的船上可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早点跑掉比较好，如果我还能再见到你的话，我还会这么劝你的。”说着，肖邦拿走赫尔曼面前已经空了的飓风杯，换上一杯全新的蓝珊瑚。

    “说起来，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水手的？”

    “哈？你在说什么蠢话？你难道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外面的标牌吗？”

    赫尔曼是真的没有在意那个标牌，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现在是白天而标牌则是完全由霓虹灯组成的吧，在白天的时候不亮的霓虹灯管可一点都不显眼，赫尔曼完全是凭借着爱德华船长所描述的哪一条路的哪一个岔路的第几家店找到这家酒吧的，他根本没有在意过这家酒吧的名字。

    “这里是水手之家啊小子，正经的在宇宙港的客人哪里会有闲情逸致还有时间来这里喝酒？他们甚至都不会知道这里。你真的要去爱德华的船上？”短暂的岔怒与不满之后，肖邦重新皱起了眉头，他的脸上依旧满是担忧的神色，赫尔曼可以感受的出来，爱德华船长的名声似乎并不怎么好，或者说，在某些方面显得很微妙。

    “我不知道，我只是投了一份简历，而他选中了我而已，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可以多说一些，我很愿意听。”谁不愿意在上班之前就打听清楚自己的老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即使是赫尔曼这种实际上完全可以就像肖邦说的坐在办公室的人也希望如此——或许这只是赫尔曼个人的意愿而已。

    赫尔曼本可以不在这里的，他的父亲是无限制科技的中层管理，尽管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干部，但是终归已经半只脚踏入了上流阶级的门槛，而他的母亲的家族追溯上去可以到新星城最开始建设的时候，因而赫尔曼的母亲名下有着相当多的地产——这些终归都会是赫尔曼的。他本来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看着虚拟偶像们的直播，有机会和她们近距离甚至负距离接触，感受着来自化学品的极乐，整天无所事事地享受着在新星城的卫星城干道之间飙车的乐趣，不过可能他“复古派”的导师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不然他也不会异想天开地在毕业之后选择到一条“捕金船”上去工作。

    “这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了，或者说这就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大家不会选择在爱德华面前说这些而已，都是熟人，说起来难免尴尬。”说着，肖邦昂起自己的脖子观察着四周，似乎是在确认爱德华船长现在有没有出现在他的酒吧里。“在大都会的捕金人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白金之星。你知道，黄金不是什么便宜玩意，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在杜卡利翁都是如此，尽管现在有着前所未有的数量的捕金船和捕金人，但是黄金的产量始终没有办法上去，价格也没有办法降下来。而有一种所有人都更喜欢也确实更加贵重的东西，叫做铂，传说十年前的时候，爱德华所在的捕金船见到了一颗彗星，它由完完全全地铂构成，所以被称为白金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