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那头，大牧首进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和刘原死去的儿子年龄差不多的少年。而从他的模样来看，似乎混有黄种人的血统。

    刘原听了一会。原来，大牧首是在和弗拉基米尔谈判在赤露，东教会应该有什么样的地位，传教受不受限制，有的话该受多少限制等等，总之就是讨价还价。教会当然希望维持在露西亚帝国时期的地位，但弗拉基米尔是肯定不会答应的，说无神论必须占主流地位，允许你们教会继续存在已经是宽大为怀了，照顾到广大群众思想觉悟还没有都那么高，但是你们不能随便去主动传教再有意扩大信徒人数，而且你们也不能再穿金戴银地大肆招摇。看样子，这一次谈不拢，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来几轮谈判。

    不过，这也难怪，既然有可能“改朝换代”（说有可能是因为当时大多数露国人并不看好赤露能够坚持下来），关注自己在新朝能够取得的地位继而考虑要在它上面押多少宝也是很好理解的。

    弗拉基米尔也问了，大牧首带来的少年是谁。大牧首答那是他的弟子，一次球战前收的，出生于905年6月，今年13岁，名叫朱利安·雾风耶维奇·索罗，他是二代移民，母系有耀国血统。

    然而，弗拉基米尔和刘原都不知道，当年尼露战争导致露国内部矛盾进一步激化，大牧首暗中培养几个人才向政军经文教五个方面渗透，并在未来的某个时机成熟后架空国王实现露西亚帝国矛盾平稳着陆。只不过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架空国王，他就被革命推翻。军事那位已经死在一次球战，政经文那三个也被当前的“红色恐怖”肃反，等于是被眼前的弗拉基米尔和费利克斯解决的。而年纪最小的朱利安，目前则跟在大牧首身边。

    等大牧首和他的弟子走了，刘原也回家了。

    眼下，刘原以教耀国人认耀国字为掩护，实际上做着相当于“幕僚”的工作。尽管已经过了不少日子，弗拉基米尔和费利克斯还是对当初第一次见到他，他戴着脚镣手铐如同上刑场的死囚，脸上却没有半点怨怼和不甘，而是闪着一双星星眼望着弗拉基米尔的反差萌形象记忆犹新——好吧，对一个50岁的大叔用“萌”来形容很是违和，但是他的心理年龄要小得太多，所以行为举止有时候还是会表现出一些。

    一些原来读过书有文化的耀国人在和刘原的学生们交流以后，虽然都对刘原精通耀国文化的程度感到惊叹，却也从没怀疑他本来就是耀国人——这不但因为从外表看，他实在连一点耀国人的特征都没有，而且他在别的方面也表现出了一些被当时的耀国人认为是外国人的特征。

    最明显的一条是：他写起耀国字来，都是横向排列，从左到右写，写满一行往下换一行，和欧罗巴人书写字母文字的习惯完全一样，却和耀国人写字纵向排列从上到下，写满一行往左换一行不同。就连他的学生们写字也被他带成了这样。

    还有一个比较次要的原因嘛，就是刘原的字写得不好。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写得端正了，但是和其他耀国人的“期望值”比，差距还是很大。这年头的耀国人，没条件读书也就算了，凡是能读书的，第一要务就是练书法，因为科举考试对考生的字写得好这一点是很看重的，这年头离废除科举才十多年。所以，往往读过几年书的人都能写一手漂亮的书法，而像刘原那样满腹经纶（至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字却写得和开蒙不久的孩童差不了多少的人却是绝无仅有，就自然把原因归结为毕竟是外国人，写耀国字功力不够，再说又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缺少这个一定要练好字的动力。不过，他们有所不知，外国人学写耀国字通常不会摆间架结构，经常把一个字的各部分写分家，这个问题刘原倒是从来没有。

    至于刘原写的大多数都是简体字倒不能算，这年头繁简并用，简体字并不认为是错字，最多就被当作是草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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