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原在编写这本小册子时，也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只揭丑，不反对教义，在描述诸多黑历史的时候时刻不忘提醒这种种举动违背了上帝的哪些教诲。

    而揭黑的同时，他也不忘为“红色教士”们说好话，把他们都写成真正遵守教义，又帮助穷人做好事，真正传播上帝的福音者。

    刘原虽然原本也不是党员，但也是从小一直受无神论教育的，对教义了解得并不多。但是尼古拉却是虔诚的教徒，所以刘原都不用找经书，教义直接从他的记忆里调就行了。不过，哪怕他真不懂这些而又找不到经书，在露康高层里面随便找哪个请教都行，包括弗拉基米尔、费利克斯或约瑟夫——他们有没有这个时间是另外一回事，不信不代表不懂。尤其是约瑟夫，他的母亲当初还希望他去当神父。

    朱利安一会儿就把整本小册子看完了，一面读一面还时不时看周围有没有人——四周始终无人，读完以后，他把小册子扔回地上原来的地方，匆匆走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不是隔墙有耳而是隔墙有眼，有几个人隔着墙上不显眼的小洞盯着他从捡起小册子到重新扔下的全过程。而“四周始终无人”也是被人为安排的，朱利安走的并不是别人的必经之路，其余准备走这条路的人都被暗中引走去走别的路了。

    尽管小册子被扔了，但是里面的每个小故事都深深地印在了朱利安的记忆里。

    刘原用的，是《三国演义》中的一个计谋。这个计谋利用了人的思维的一个弱点，很聪明的人都难以避免。

    原来，那就是“蒋干盗书”之计。本来按照《三国演义》里面的情节描述，周瑜那封假信其实漏洞不小，蒋干要是好好分析分析应该不难看出破绽；但是，人往往是很难去怀疑自己偷听偷看到的东西的真实性的，哪怕是假得离谱的都能骗到很多人，就从后世那些对“翻墙”看来的“内幕消息”、“真相”深信不疑还到处转发的人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了。更何况，刘原写的那些故事并不是他瞎编的，要是朱利安仔细去求证，只会越找越多。

    当然，这个世界还没有翻墙软件，也没有互联网，连电脑都远还没发明出来，但是既然周瑜都能这样戏弄蒋干（就算这件事是编的，也是罗贯中编的），人类思维的弱点并不会在这段时间里进化掉，朱利安也一样，不知不觉就被刘原给忽悠了，明明想法被人诱导，还自以为是独立思考的。

    刘原也知道，同样的方法不能经常用，多几次肯定会使他产生疑心。于是，后来朱利安去图书馆找书——教会办的图书馆——的时候，又被他找到过几本也写着教会黑历史和宣传红色教士事迹的小书。

    朱利安没有把这些事透露给大牧首一个字，但是刘原知道，这些故事就像种子一样，现在埋在了他的心里，以后慢慢就会生根发芽。

    那些图书馆里的小书并没有像一开始的小册子那样被朱利安扔回原处，而是偷偷带回家藏了起来。尽管他一直在大牧首身边，但是藏点小体积的东西还是不难做到的——谁没有过瞒着家长藏一些家长不让看的小书，不让玩的小玩意的经历呢？

    刘原把做的这些事汇报给费利克斯以后，费利克斯也告诉他，是在怎么帮他的。除了应刘原的要求派人给他编小书小册子，放在合适的地方，装路人聊天以外，他原本想的帮法也在进行：尽管大牧首吉洪本人没有动，别的不属于红色教士的主教、神甫和其他神职人员却在不断被收拾中，大牧首正在一点点地变成“光杆司令”。

    两人商量以后，认为短时间里做太多了太明显会被朱利安发觉，决定见好就收，以观后效。刘原还说：“一般人的记性不好，平时事情多，所以公知们为了达到洗脑目的要不断重复；他不一样，记性好又没啥别的事情做，让他自己慢慢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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