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原，知道了弗拉基米尔把自己当年告诉他的《给代表大会的信》大部分都说了，唯独删除了评价约瑟夫的部分以后，不由得暗自好笑。

    赤露联盟如今的情景，使得刘原想到了现实世界里2016年的美国大选：希拉里本来以为能躺赢，谁知道会杀出特朗普这匹黑马，同样在此时的赤露联盟，列夫本来以为能躺赢，谁知道同样杀出一匹谁也想不到的黑马——当然这个“谁也想不到”不包括这匹“黑马”本身。其原因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处，早早领先一骑绝尘者，会被其它对手集火攻击，最终胜出者就不见得还是这位了。

    本来无论是党内还是军队中，拥护列夫的都占了压倒性优势。然而正因为如此，格里哥里和列甫却动了另一番心思：“我们两个本来就和列夫不怎么对付，他现在又是春风得意，就算投靠他也不会被他重视。弗拉基米尔评价了列夫，评价了我们两个，还评价了尼古勒和格奥尔基，但是给的评价都不是太好，没有一个能让他完全满意，到现在也没明确说到底谁才是那个能够令他各方面都满意的，看来弗拉基米尔也没想好究竟让谁接替才好。”他们也不想想，要是弗拉基米尔真没想好接替自己的人，会宣布要退休吗？他难道不怕这样会出事？

    按照当时的集体领导制度，谁来接替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本人的意见虽然确实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举足轻重，但是也不是说弗拉基米尔说谁就一定是谁的——话说回来，弗拉基米尔也不会推一个之前完全没人气的人上去。再说既然弗拉基米尔没明确说，那么显然谁的人气最高，谁的赢面就最大，这也就是列夫尽管没有得到弗拉基米尔的五星好评，却也没太当回事的根本原因。再说相对比较下来，被弗拉基米尔评价的几个人里面还算是列夫得到的评价最高了，别人在弗拉基米尔那里的评价还不如他呢。格里哥里和列甫两人分析道： “既然弗拉基米尔还没想好，那么在位置比较高的人里面，有一个人他还没评价过，那就是总书记约瑟夫。弗拉基米尔没说他好也没说他不好，是不是说明弗拉基米尔觉得他不是很重要，根本就没考虑他呢？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干脆支持他呢。”要是用耀国人的说法，那就叫“烧冷灶”了。

    而且，他们盘算得很精：“约瑟夫这个人脾气差，人缘不好，也没多少人支持，我们过去对他来说正是雪中送炭。最好是能够把列夫给拉下来，拉下来以后哪怕给他坐了这个位子，他也坐不稳，迟早还得下来，以后就是我们的了。就算没能拉下来列夫，起码也能壮大我们的力量，以后可以为我们和列夫分庭抗礼增加筹码，不能让列夫太得意了；要是这都做不到，实在不行还可以把他丢出去挡枪。总之，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吃亏的。”至于把列夫给拉下来这事要是真成了，格里哥里和列甫彼此之间是否会发生内讧，他们压根就没去想。或许他俩觉得这是以后的事，不需要考虑那么远。再说起码现在，列甫表示你格里哥里跟着弗拉基米尔更久资格更老，我却多数时间都和约瑟夫更近，我愿意服从你。至于届时他会不会说到做到，还是这句话，到时候再说吧！

    分析下来，格里哥里和列甫还觉得拉拢约瑟夫的确很有可行性。他现在正是受冷落的时候，列甫又和他是故旧，他说：“当初赤露还没建立时，我和他曾经一起被流放在北极圈内，靠着相互帮助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那时我和他两个人还和斯维尔一起成立了世界上最北的党支部，就算现在也和他十分融洽。再说他和列夫也不对付，前些年和白军作战时，他在高斯嘎斯还淹死过一船列夫的人，因为那帮人看不起他，不配合他工作还想架空他。更重要的是，就在前不久的露菲战争以后，列夫还使得他替图斯基背锅迫使他辞去了军职，他不怨恨列夫才怪，肯定不希望看到列夫当上弗拉基米尔的继承人。” 再说，就连约瑟夫现在担任的总书记一职，还是格里哥里和列甫两人的共同主意，在922年中央4月全会上由主持会议的列甫提出，并在会议上通过的。格里哥里听了以后，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对列甫说：“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支持他，他不会不感恩。而且会有很多人知道此事，哪怕他将来真不感恩，不怕被众人痛骂吗？我估计他也不敢。”于是，格里哥里和列甫甚至做起了这样的美妙设想：不久的将来，列夫在竞争中意外失利，黯然下台，约瑟夫当了政府主席，而格里哥里和列甫则一个成了“太上主席”，一个成了“副太上主席”。他俩唯一没想到的是，你们自以为可以这样把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问过被你们安排的人本人的意见没？

    想好了这一套自己觉得天衣无缝的计划以后，格里哥里和列甫真的就去找到了约瑟夫，对他谈了他俩的想法。当然，他俩内心真正的目的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现在只是对约瑟夫说：“当初让你为露菲战争的结果负责，为他的心腹爱将图斯基背锅的列夫现在眼看要接上弗拉基米尔的班，成为领导我们所有人的人了，难道你就甘心吗？就算你忍下了这口气，就当没发生过，可列夫一定也不会放心用你吧！到时候你很可能会被他收拾掉，最起码也是肯定前途无亮。与其这样，不如我们一起，先下手为强。只要他接不了弗拉基米尔的班，以后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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