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臣忽地一愣,他从逼仄的告解室内倏地站起身来,并且很快地拉开了屏风对面的小房间。
定眼望去,那里确是空空如也...
假若在此前所听闻到的种种并非是某种幻觉造物的话,那么就在数秒前,那个属于忏悔者的座位上本应当该坐着一位女士才对,可目前摆在夏臣眼前的诡异局面确是,屏风对面的忏悔者,就在他推开门的这几秒功夫内,犹如鬼魅般神秘消失了。
“这是...”夏臣疑惑地绕了绕头,“撞鬼了?在圣萨伊教堂这样神圣的地方?”
忽逢变故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在这短短的几个钟头内对方所讲述着的秘密就跟讲故事似的,在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只不过是关乎于豆蔻年华的青春期少女迷茫爱情故事,忽地一下子就变成了都市怪诞,箱庭市内在夜里游戈着的幽灵小姐,接着便又是什么异能者大战,箱庭市里的试验品,雇佣兵的出现,而后又忽地演变成了一起虐恋故事,更甚至于如今连忏悔者本人都神秘消失......从他自神学院毕业起,还是头一回遭遇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件。
今晚所经历的一切,要么就是他疯了,要不便是在此前他所一直经历的人生一直都只不过是被糖果以及锡纸用以粉饰的“正常世界”,而当他成为神甫之后,这层脆弱的薄膜便被撕开了,开始从中显露出了其真实世界的冰山一角来。
夏臣望了望教堂内部的那副哥特式彩绘玻璃窗,因为天色已深的原因所致,在平日里看来韵味悠长地彩色花窗如今早已黯淡无光,待除却教堂内部摆放着的那盏燃有熏香的香炉,以及微亮着的日光灯外,偌大的教堂内部竟安静的有些过于可怕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夏臣,他确确实实的是有在告解室里,独自一人卧了不少时辰。
可正因为如此,他反而一时间感到难以接受起来,要知道目前他只不过是刚刚当上神甫的第一晚而已,而也就这一晚上的功夫,在他眼前便发生了这样匪夷所思的超自然事件来。
这并非如同老神父那样,他会出于好奇的原因四处八卦,当事情已经彻底关乎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甚至于身家性命时,如今要说是不好奇的话,那八成定是在说假话。
彼时的他,迫切想要从他人口中打听到真相。
就在夏臣深陷迷茫地时候,在教堂室外的大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他转过身来定眼一瞧,来者是圣萨伊教堂的修女小姐。
“客人走了吗?”修女小姐手上正提着一小包的塑料袋,她朝着告解室的方向看了看后,扬了扬手中提着的塑料袋,微笑地说,“我刚订了一些外卖,是土豆烧牛肉和一些切好的柠檬片。我想这个点你应该饿了吧?”
夏臣正欲摇头拒绝,但自己的肠胃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微微蠕动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发出了饥饿的声音。
“谢谢,恩熙小姐你是我在圣萨伊见过最慷慨地女性。”夏臣有些拘谨地笑了笑,接过了对方手中递来的塑料袋子,而后便在教堂内随意地寻了一处空着的座位打开了一次性餐盒大快朵颐起来。
“不用谢”苏恩熙修女轻声地问,“入职以来的第一天,感觉如何?”
“还不算太糟糕”夏臣顿了顿,他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苏恩熙,小声地问,“我仔细想了一下,路易斯主教安排像我这样神学院毕业还没多久的家伙当神父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一点,虽然说辜负了他的好意我很抱歉,但我无论从资历还是其他方面都显得有些德不配位....”
夏臣所指的路易斯主教,自然是那位安排他当上神甫的老人。
“啊~你说那个小家伙啊,他是个机灵人...如果你早那么一两个时辰还是有机会的,至于现在麽”苏恩熙笑了笑,语气说不出是怜悯还是讥讽,她此时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无关人士般。
“他说不定已经搭上了离开箱庭,前往佛利萨的顺风车。打算去他长孙家的农场里安享晚年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死在了回家的路上这也说不准?”苏恩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咳咳...”夏臣被呛到了,他连忙端起身旁放置的保温杯猛地朝嘴里灌了几口才舒缓过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恩熙,浑然想不明白这样的词会出自一位修女之口
“也就是说...”他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