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呢喃细语。

    从身侧的画框中来，从身前的雕塑中来，从手中的刀剑中来，从空洞的虚无中来，从咆哮的时间中来。

    温暖的手，戴着纯白的手套。

    像是无法玷污的纯洁。

    清晰的粉色，无止境地向视野的尽头蔓延。

    微笑，难以拒绝的轻柔与温暖。

    [孤独吗……]

    紧闭的眼皮下，深邃的眼瞳中，细密如缝合利齿的瞳孔缓缓收缩，像是眯成了一条线。

    但那不是真正的线，而是裂缝。

    深邃的黑色物质在瞳孔内翻涌，犹如深渊。

    他是怪物，强大的怪物。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混沌与朦胧中，如流淌熔浆的纹路自心口向外蔓延，爬遍全身，犹如活物。

    血液在沸腾，心脏在漆黑与深红的交织中如雷霆般响亮，非人的特质在其体内活跃，两种古老的事物在嘶吼咆哮，犹如捍卫领地的巨龙。

    第二次。

    纯白的手套在视野中逼近，就如同上次一般，缓缓贴合在他的脸颊上。

    隔着白手套，温暖传递了过来。

    朦胧的声音在耳边逐渐变得清晰，从中感受到了淡淡的熟悉，像是他曾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纯白的身影模糊不清，背后的粉发延伸至视线尽头。

    [不必害怕……孤独。]

    ＊

    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不适，抗拒？

    温暖，渴求？

    诱变，难以理解。

    杂乱，无法思考。

    ……是错觉？

    ＊

    下午四点。

    蓝色帘布遮蔽了黄昏如碎金般的余晖，他从朦胧中苏醒，觉得头脑有些昏胀，于是就晃了晃头。

    “你醒了啊……”

    似乎是做完了一部分工作正需要休息，这位专业的铸剑师揉了揉发酸的臂膀，缓缓走向许北。

    “你刚刚在我店里睡过去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要是你在我店里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得给我带来大麻烦……”

    说着，他摇了摇头。

    “小伙子，你是太久没休息了吧？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熬夜，但这可不好……”

    “我会注意的。”

    没有否认，而是选择了欺骗。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他没必要和铸剑师争这些有的没的。

    “剑怎么样了？”

    “和一开始预料的一样，剑刃你已经提供了，但定制部件需要时间……你可以照说好的那样先把剑留在这里，我会给你优先处理。”

    他偷偷看了许北一眼，剑身那奇特的材质让他大开眼界，但人越老越精明，他也清楚什么样的选择能让他更加安全。

    这种东西不像是他一个铸剑师能碰的。

    “在这之前，你可以先拿我店里的剑去用，但得付钱购买……当然，现在是和谐的法治社会，这些剑自然是没开刃的，但如果只是学习剑术的话，应该够你使用。”

    许北给出的理由是剑术修行，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理由的漏洞，真要相信许北这话，那他这几十年就真是白活了。

    “我需要开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