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

    罪业大剑横扫，伴随着沉重的破空，又一只卡车大小的原肠动物被他砸成了肉酱，熊熊燃烧的罪火真正夺走了它的生命。

    但他一跃登上路灯，又借力跳上阳台，在数栋大楼间来回跳跃，不走寻常路地登上了楼顶。

    俯视下方，能明显发现——伴随着奇异的臭味散开，更多的原肠动物源源不断地向着边赶来，他抬头眺望，甚至发现了一只振翅飞行的……苍蝇？

    重复的杀戮。

    爆起一脚踩烂了那只畸形苍蝇的脑袋，庞大的力道裹挟着它坠落大地，在轰隆的声响中，烟尘四起，而原肠动物们的嘶吼声也接连不断。

    看不到尽头。

    在这座仿佛被遗弃的荒芜城市内，许北看不到属于文明的生机，只能看到那被暴力肆虐后的残留。

    该往那个方向前进？

    他不清楚，这里没有任何提示，身处荒废的城市被本就要命，他根本不知道哪里有人，哪个方向是正确。

    麻烦。

    [要不……向着那个巨大石碑的所在地前进……这样试试？]

    脚步一顿。

    熟悉的声音让他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猜出是谁，但正因猜出了对方，他才感到如此惊讶。

    ‘鹿目圆？’

    环顾四周，最后能确定一件事——声音自心底响起。

    [嗯……但是……那个，许北先生其实能叫我小圆的……]

    脑海中似乎能浮现出少女尴尬的表情，这犹豫软绵绵的语气也像极了她在一系列事件中的定义——弱受。

    要不要叫她“小圆”，这种亲昵的称呼让人迟疑。

    这种想法是很伤人。

    至少以许北对鹿目圆的了解，她大概率会出声反驳，即使再克制，也会不自禁发出几个拟声词，他能以此来判断一些事情。

    就比如，鹿目圆是不是随时都能“听”到他的心声。

    但从鹿目圆的反应看来……大概率是不能。

    和她相比，还差得远。

    ‘你现在在哪？’

    [嗯……感觉上，应该是一团火焰里面。]

    抬头望了一眼广袤的空间，但视野的尽头能观测到这片天地的边缘——那是不断跳动变化的事物，像极了火焰的外焰。

    所以……是在初火内吗？

    正如他当初感受到的那样，“鹿目圆”这个存在并没有被初火焚烧殆尽，无论中间发生了多么不合理的事情，也无论鹿目圆的存在有多么挑衅他的常识……但就结果而言，她是存在着的。

    一个少女的灵魂能在初火中存在……一个没有温度的冷笑话。

    ‘为什么，你会以这种方式存在？’

    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缘由，虽然鹿目圆的灵魂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极为可怕，但他能察觉到，光靠这种力量还做不到对抗初火。

    即使……初火已经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