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相互撕咬」(第2页)
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有。那已经是超越人类领域太多太多的运动轨迹,甚至奔跑着并肩声音。踏入无声领域的英灵渴求胜利,所听到的只会是尘埃落定的强力尾音。
倒映在卫宫士郎眼中,千姿百态的成千上万种未来,正以难以想象的极速收束为孤零零的一处——固定的,没有资格被任何人涂抹的灰色死亡。
他看到枪尖贯穿了自己的心脏,一次又一次。
“Time Alter——Triple Ael!”
融化般的灼热由内而外,消耗着细胞的流质,五感混沌,人体沸腾。
卫宫士郎感到亿兆细胞的沉重,反射神经于此刻超越了身体极限的承受能力。他开始产生错觉,仿佛身体的每一寸都浸入深海,强压下的慢动作逐帧放送。
哪怕是一厘米的移动也足以使普通人痛苦到昏厥,这是踏入非人魔术领域所偿的代价,是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着的全身凌迟。
那持刀的刽子手正是自己。
但他看见了。
他动了。
“————?!”库丘林的眼中再次流露出讶异,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对眼前的小子感到不可思议,即便明知是敌人,但此时此刻,他却只想畅快的大笑。
下一刻,消失于地面的赤影跃于枪前,纯白的剑锋直取颈项。
“哈哈哈哈,来的好!!”
铛——!
卫宫士郎的瞳孔急剧收缩,极速爆发的冲击力让他手中的剑只一击就近乎脱手。他当即松手,失去了魔力灌注的幻想随风消逝,崭新的剑制于手中塑造成型。
他要赢,他必须赢。
砰——!
唯有那持枪的猛犬与持剑的少年锋刃相击时,他们的身影才不再融于尘埃与空气。毫厘之间的刺击与挥砍,互换着微不足道的伤口与鲜血。
两种流向不同的风暴扬起雪屑,枪剑高亢地齐鸣,仿佛正为棋逢对手而感激。
滚烫的浊流点燃了空气,冰冷触碰着身体的角落,随后融化。
卫宫士郎强迫着自己进行呼吸。时间的高速流动下,原有的换氧系统正在逐渐崩溃,几乎快被咬碎的牙龈,血的味道,让他的口中甜到发腻。
下一瞬间,一触即离的两道身影冲刺逼近,过载的血管咆哮着筋骨,双剑重重砸在那仿佛永远也无法撼动的枪身之上,震裂地面,风雪腾起。
曾经于体内极速奔腾着的滚烫魔力,在三倍加速的时间下变得缓慢,这让一切魔术的塑造都变得更为有效可控,但却无法让他感到哪怕片刻的安心。
先前那骤然变速的一击被挡住了,被那现已开裂,脱落于地的肩甲所抵。如果连最开始出乎意料的一击,都只能得到这样微不足道的结果……
悦动着的两道火焰无数次交融碰撞,近百次的攻防互换,仿佛延伸到时间的尽头,直到其中的一方彻底熄灭,成为飘散于空的尘埃灰烬。
暴走,疾行,厮杀。
风犹如钝刀切割蹂躏着灵与肉,他看到自己的血,于是意识到伤口的存在。他听见枪剑相击的交磋,溺于酒池的鬼恍如醉生梦死。
剑开始悲鸣,本来能够承受数十次攻击的双剑,逐渐变成被丢弃的一次性用品。魔力开始见底,每一个动作都逼近着身体的极限,犹如万剑穿身的撕扯。
十秒,或者二十秒,三十秒,他无法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
卫宫士郎的意识开始融化,但他的速度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缓。
就好像被某种意志所役使,即便拖拽着身体也要不断做出行动的报废品,在身为对手的库丘林看来,那无疑是值得他称赞承认的强大毅力。
他手中的枪于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留情,必死的奇技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如果他此时手下留情,那将是对眼前与自己性命相搏的敌人,最大的侮辱与不敬。
即便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场陷入僵持的战斗中,自己没有任何一次攻击对眼前之人造成了足以定鼎胜局的创伤。
甚至在那生死攸关,性命相交的狂斗中,这个他连名字都不曾知晓的小子,却以近乎令人惊讶的速度不断吸取着经验与养分,过渡着成长。
大地一片狼藉。
单论技巧,眼前的少年不说超越自己,也一定是不相上下的。细数他那并不长久的人生,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家伙,在他所知的范围内,不过是寥寥数人。
如果不是体力耗尽,如果两人不是初次对敌。
“抱歉了小子。”
库丘林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胜利的荣耀,去背负敌人的死亡:
“战斗就是如此,胜就是强!”
炙热的枪突近大脑,咫尺之间的魔力灼烧面颊。
但下一个瞬间,一切重归于原点。
那无疑是对他的拙劣模仿,是让战斗重新开始的契机。
是对只观看过两次的技巧的,无法理解的天赋与复制。
库丘林已经无法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惊讶,他只觉得惋惜,那或许是某种对人类可能性的赞许,但已经毫无意义。
因为下个瞬间,一切都会分出结果。
究竟是他的枪尖贯穿了他的心脏,还是他的头颅被他一刀斩下。
已经残破的肉体动作变得生硬,像是没有意识的人偶。但就是那生硬的人偶,却以近乎毫厘之差避开了枪身,挥舞着一往无前的剑,刺向库丘林的眼球。
卫宫士郎从未停下前进厮杀的步伐,他怕自己一旦停下,就再也无法站起。
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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