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地板上,正匍匐着一个宛如爬虫一般的人类身形,一边发出着嘶哑的呻吟,一边用尽气力,朝着前方爬行着。
明明在今晚之前,他还是一个不受控制,逍遥法外的杀人狂,现在却连那些在阴暗处苟活着的蜈蚣都不如,在这自己的教堂之下,拼尽全力,寻求着生机。
“御主,需不需要将其……”冰冷到仿佛无机质的声音就像是正在打磨的刀斧一般,每一声都仿佛更加的尖锐,轻轻一挥,就能将制裁的镰刀落下。
“不需要呢梦子。他已经是和这场战争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咯,就不要继续为难他了。”
金发的女孩微笑着,和身边的侍者不同,仿佛就是一个拯救与饶恕犯错凡人的天使。但是桑格雷德没有一丝的感激,他清楚,说出这样话的她,不是在饶恕自己,而是在蔑视自己。
而事实上,对方也同样有这样的理由蔑视自己,无论是实力,亦或者天资。
然而,现在想这些多余的事物也无济于事。此时的桑格雷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尽可能的活下去。
只有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活下去,才能够成为唯一的胜者。
不提抱着某种信念、苟延残喘的桑格雷德,金发的女孩依旧是一脸的微笑,望向在自己身旁的侍者,淡然问道:
“好像有客人来这边了,是吗?”
“是的,是……之前碰到的那个骑兵(rider)。”
“哦……是他呀……他的御主,似乎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呢……啊抱歉呢,似乎在背后讨论别人事物是件不好的事呢。”
“无碍,反正你我已经是对立关系了,形象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就不用计较这么多了。”
阴影中,一个看似有些矮小的黑影从中凸显出来,站在了保护自己御主而站出来的梦子的前面,阴影下的形态灰蒙蒙得一片,让人看不清其真实。
“御主,请退后。我来应对他。”
梦子伸出双手,交叉于胸前,手指间竟不知何时出现了那类似黑键的短剑,整个人进入了战备状态,随时便可将眼前的黑影切割至粉碎。
“梦子,不可以对客人怠慢哦。”金发女孩轻描淡写得下达了这样的指示,随后转过头来,望着在双方对峙期间,艰难得遁入黑暗的桑格雷德。
“虽然没什么用啦,但是还是要请你帮一下忙呢。”
金色的碎发飘荡着,逐渐融入黑暗之中,仿佛被这墨水般的黑暗,挑出了一丝青绿色。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哦。我的……王子殿下!”
……
眼前的存在,爱丽丝在昨天便已经是见过面了,甚至双方还甚欢得交谈了一阵子。而现在,双方就像是形同陌路的无关联人士一般,仅仅是因为立场的不同,而站在了对立面。
在珀尔修斯的宝具加持下,哪怕自己从黑袍中深处手之类的,对方也绝对不会联想到,眼前的这个阴暗的从者,便是昨天与自己有所关联的金发少女。此时的爱丽丝,在梦子的眼中,不过是个阴暗的从者罢了。
“我并不想做额外的工作,所以若是你识趣的话,请不要再追究下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的御主,都不会有好处。”
“确实,对我来说,和你作对是我最坏的打算,我本不应该站在你的对立面的……”
爱丽丝呢喃着,黑袍下的手轻轻得抚摸着那从魔界中带来唯一一件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本不是自己的魔导书。
“这并非是我所期望的……只是,看见你,作为从者,侍奉着那样的主人,我……不能够接受。”
在这数日的战斗中,爱丽丝逐渐明白了,从者的存在既是御主用于获取胜利的工具这一事实。也清楚若梦子真为一介从者,那么其自然也避免不了被御主驱使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