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后,顾晔刚要开门,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浓烈的怨气。
“还~我~命~来~”
回头,一道披头散发的黑影正挥舞着两条袖子,垂着脑袋,发丝间露出幽幽的一双眼,满身的杂草和落叶,甚至脑袋顶上还插了一朵花,看上去有点搞笑。
愣了一秒以后,顾晔冲着“男鬼”一脚踹了过去。
猝不及防挨了一脚,男鬼嗷嗷大叫起来:“少爷你没人性啊!”
一把将面前的长发撸到脑袋后面,傅兰峰露出了一张极其幽怨的脸。
亏他醒了以后,还四处焦急的找顾晔,以为两人是受到了刺客攻击。
后来,某人才傻乎乎的意识到,好像把自己打晕的就是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少爷。
没良心啊,他一颗心全扑在了顾晔身上,没想到却被他打晕了,扔在了荒山野岭里差点喂了野狼。
对于傅兰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顾晔锐利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
傅兰峰当即乖乖地闭了嘴。
虽然忙了一天很累,但是吃完饭以后的赵阿娇并没有急着上床睡觉,而是抓起满满放着一块染料花草的筐子。
按着汁水不同的颜色,赵阿娇把所有的花草分了类,不同的颜色各自一堆。
随后,她拿起一大堆出红色的汁水的植物去了厨房。
简单的清洗过后,赵阿娇先是尝试了把植物扔到蒜臼里榨汁用,但是用掉了很多植物,只弄到了很少的一点汁水,根本不够染一皮布的用量,而且特别多的渣滓没法处理。
还是在余氏的提议下,赵阿娇决定把植物全扔到锅里去煮,这样一来,确实是得到了很多的水,可是染料的浓度太低,红色的汁水染出来的,是浅粉红色的布。
研究了一个晚上,又是榨汁又是蒸煮的,搞到最后终于染出来了一小块水红色的布料。
“太好了!终于成功了!”
埋头在厨房里待了一晚上,赵阿娇被烟火熏得眼睛通红,但是在拿到红色布匹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女儿的付出,余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好了阿娇,已经很晚了,赶紧去睡觉吧。”
“嗯嗯……”赵阿娇虽然是哈欠连连,但是还是把厨房收拾了一下。
最后直到半夜,实在是困得不行了,赵阿娇才把布料放在外面晾上,然后回屋睡了觉。
清晨。
“放手,我让你放手!”
“不行,这是阿娇忙了一晚上才染出来的布,你不能拿走!”
一大早,赵阿娇就被院子里的争执声吵醒了。
院子里,余氏和赵珍珠一人拽着布的一角拉扯起来。
一大早的,赵珍珠就跑来问关于昨天下午那个男人的事,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挂着一匹很漂亮的布,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种粉红的颜色。
一瞬间赵珍珠的眼睛就亮了,用这匹布做出来的裙子,肯定好看。
这么好看的裙子,只有她才配得上穿,绝对不能便宜了赵阿娇和赵兰兰那两个小贱蹄子。
余氏本来身子就弱,哪里比得过赵珍珠,眼看着布就要被赵珍珠抢走。
赵珍珠眼珠子一转,猛的松开了手,余氏没有料到,一失力整个人向后摔过去,刚好撞到墙上。
趁着余氏被撞的发晕,赵珍珠赶紧伸手想把布从她怀里夺过来,可是没想到余氏把布死死地搂在怀里,气得赵珍珠狠狠地踹了她两脚。
赵阿娇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脸黑了个彻底。
“赵珍珠,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慢慢扶起余氏,看到她后脑勺流着血后,赵阿娇抬腿向赵珍珠走了过来。
赵珍珠冷不防被她眼神盯着发怵,脸色一变:“你、你想干什么?”
“这是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染出来的布,你凭什么拿走?”
赵阿娇现在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赵珍珠忙慌不迭的把布塞到了她怀里,色厉内荏道:“给、给你,我不要了还不成吗!”
“再来偷东西,我就把你手脚不干净的事告诉村里人!”
赵珍珠气的跳脚:“你说谁手脚不干净呢!”
“我答应把布给你了吗?没我允许你就想把布抢走,不是手脚不干净是什么?是强盗啊!”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赵阿娇还真没见过赵珍珠母女这么厚脸皮的人。
“你胡说!我没有!”
“还不承认,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你们娘俩干的还少吗?之前我娘陪嫁的那根簪子是不是在你枕头底下呢?我娘给之前我做的那件蓝色新褂子,是谁给抢去了?你这些破事儿传出去了,我看哪家男人愿意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