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阿娇!”面无血色地晃着赵阿娇的肩膀,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余氏急的差点晕过去。
“大夫!永安快去找大夫来!”
“哦哦!”赵永安赶紧抹了一把眼泪,迅速跑了出去。
“你们这些坏透了心的!早晚会下地狱!”赵阿娇一直没反应,余氏愤怒又悲凉,一次次挨骂挨打她都忍了,可以如今女儿被欺负成这样,饶是再软弱可欺,她也再难忍耐,扭头看着冯氏母女,声音凄厉。
“春、春桃……”赵有财也被她吓到了,嘴唇哆哆嗦嗦。
不等赵有财再说下去,余氏猛地擦了一把泪:“我知道,因为阿娇不是亲生的,前些年又痴傻着,你不喜欢她,可是她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心头肉!我这些年,哪里对不住你?你只知道护着你老娘,就从来不看看我们娘几个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春桃,那是我娘啊……”赵有财被她说的反驳不得,想劝她又说不出话。
余氏冷哼一声,心凉了一大截,扭过头抱着赵阿娇,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然而不管赵有财怎么说,余氏再也不愿意理他一句。
毕竟身子骨弱一些,又是碍于赵有财的情面,除了卸下了冯氏一条胳膊,赵阿娇其它那几下并没有多大力气,所以冯氏这会儿只是一只胳膊用不上力而已。
冯氏听余氏一说“下地狱”,惊得面色灰白,但又仗着自己儿子给撑腰,这才放下心来,斜着一双三角眼尖着嗓子嚷嚷道:“这种不安分的婆娘留着有什么用,老二,依娘看,你不如赶紧休了她再娶一个!”
每次不顺心,冯氏都会拿她带着孩子的事来说道,余氏早已经听麻木了,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对赵阿娇的担忧,只希望大夫能快一点来。
“被人睡过了的破鞋!要不是我儿子可怜你,带这个拖油瓶子,哪个男人要你!”
余氏的沉默,更加助长了冯氏的嚣张气焰,嘴里吐出来的话越来越刻薄难听。
“娘,你少说两句吧。”赵有财皱着眉头,望向冯氏。
当年那晚的事,本来就是他娘给余春桃下了哪种药,结果余春桃警惕没喝,却被他喝了下去。
那晚过后,余春桃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被他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会对你负责”拦了下来。
这些年来,这个媳妇为了这个家尽心竭力,他都看在眼里。
刚成亲那几年,余春桃也跟他抱怨过,可是他的回答只有“那是我娘,你忍忍”,久而久之,她也就再也没有抱怨过。
赵有财以为是他娘看到了自家媳妇的好,不找余春桃麻烦了,冯氏也是这么说的,渐渐地,他对余春桃的那份愧疚,也就不再有了。
而对于赵阿娇这个女儿,本就就不是亲生的,赵有财觉得没少她一口吃的,就已经很仁慈了。
谁想,赵阿娇从山上摔了一跤,突然脑子灵光了,竟然还会赚钱了,在这个时代里,谁能赚钱,谁的话就能在家里的分量重一些,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赵有财看这个女儿却越来越不顺眼,总觉得她要抢了自己当家的位子。
尤其是自从那一次她吵闹着要分家以后,自家妹妹和娘时不时就来找他哭诉,而每天下地干活的时候,他爹也是个要面子的,总是拐着弯儿地敲打他,嫌弃他。
有些人,自己没有本事,在外面受了气,回到家了里就冲着没什么威胁的媳妇孩子发火,可是家里的媳妇孩子又没有任何的过错,他也挑不出刺来。
可是,负面情绪压抑久了也需要发泄,于是,赵阿娇这个总是不受待见,而且看似自己一切的不顺心都是因为她的人,就成了赵有财的出气对象。
刚才赵有财打了那一巴掌后,心里除了后怕,居然还有一丝爽快感。
听到赵有财的话后,冯氏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声音刺耳的叫道:“我是你娘,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你们都听那个小贱蹄子的!让一个丫头片子当家作主,还一次次地闹分家了!是不是非得气死我这个老婆子,你们才满意?”
赵有财一个劲儿地摇头,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的,分了家了,你们翅膀硬了是吧?有能耐了就不认我这个娘了?”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个性子,冯氏自己最清楚,就算是骂他个底儿朝天,他也说不出一个“不”来。
冯氏越说越起劲儿,声音猛然拔高,恨不得把屋顶也给掀翻:“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兄妹三个拉扯大的,你们胳膊肘子往外拐,娶回来的媳妇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娘!没有啊……”赵有财急的两眼通红,可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二哥!你们一家子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娶个媳妇儿就知道在家庄大小姐,生的女儿把咱们家弄鸡犬不宁,赶紧分家!分家!我受够了!”
赵珍珠也红着眼在一边煽风点火。
“珍珠,你在说什么呢!”
赵有财急的跺脚,然而赵珍珠根本不把这个傻子二哥放在眼里,翻白眼道:“我说错了吗!我和赵朵儿的脸是谁毁的!这一身伤是谁打的?还有!你看看娘的胳膊是谁弄得!你连自己的婆娘赔钱货都管不好,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种赔钱贱货赶紧找个傻子嫁出去得了!省得弄得全家乌烟瘴气!”
说的不解气,赵珍珠又使劲冲着赵阿娇的腿踢了两脚,见余氏护着不让踢,赵珍珠又对着她扇了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