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也不再拦他,让他推门走了进去。
禅房内,一室寂静,只见苏清漪和萧离晨与一圆大师相对而坐在软榻上,中央的四方檀香木桌上摆放满满一盘黑白相间的暖玉棋子,三人正静静的看着棋盘,陷入深思。
而净空一进屋便像见鬼似得惊呆住了,看着原本他亲眼看着进了翠竹园却又消失的苏清漪,此时此刻竟然妥帖的坐在一圆大师的禅房中,想到是自己骗她到了翠竹园,净空一时间两腿发软心里发虚,直冒冷汗,正打算退出房外逃离,寒月却就跟在他后面,则让他进退两难。
一圆大师一子落下,惭愧的摇着头,面上却满是快活,竟没几分也输棋的郁闷,开怀道:“不承想这小施主小小年级,却这样的心境缜密,棋艺高湛,老衲钦佩!”
“大师承让了,不过是侥幸而已。”苏清漪谦虚道,桌上的白棋只比黑棋胜了了一子而已,本就是恰好她侥幸前世在棋谱上看过这幅残局,不然也是赢不了的。
净空见棋局结束鼓起胆子上前,附身让步对一圆大师道:“方丈,翠竹园有人性命堪忧,还请大师前去就医。”
一圆大师还是目光平和不见一丝慌乱,静谧宁和的目光淡然的落在净空身上,却让他认为如一顶大山正重重的压在自己身上,让他喘气都感觉困难,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苏清漪狡黠的看一眼萧离晨,如同一只到手了的小狐狸,灵动的眼眸闪着狡猾的光芒,让萧离晨不禁失笑,骨子里忽有一种把她就这样不停驻留在身边的想法。
少焉沉默片刻,就在净空快要支撑不住想要破门而逃的时候,一圆大师突然移开目光,微笑着看向苏清漪道:“小事缠身,今日是不能与苏施主尽性了,不知两位可愿与老衲一起去翠竹园一看?”
苏清漪自是愿意的,热切望的看向萧离晨,见他亦点头同意,心灵不禁有些激动,巴不得快点去看看白姨娘搬了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懊恼痛苦的样子。
三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一前两后往门外走去,路过净空身边时,萧离晨顿下脚步,冷声道:“净空大师面色不佳,大概是身体不适,寒月,还不带净空大师下去休息,定要妥帖侍候!”
净空一个激灵,颓然倒地,满身如坠冰窖般不息的颤抖,赶快爬着抓住一圆大师的衣摆,哀求道:“师父!徒儿错了!徒儿不该贪财,还望师父看在昔日情分救徒儿一命!”
一圆大师并未停下步伐看他一眼,照旧迈步往前,轻轻叹息道:“有何因得何果!”
净空颓然失去希望,看着那三人离开,蓦地痛声哀哭,心里后悔却已晚矣,像失了魂儿似的被寒月提起衣领带走,等待他的将是生不如死的惩治!
苏清漪萧离晨一起跟在一圆大师身后慢慢悠悠的往翠竹园走去,苏清漪心里早经急得像蚂蚁爬过,无数次的想要自己先走一步,不再跟一圆大师这样慢吞吞的挪动。
和她并排同行的萧离晨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本想要开口帮她如意,心底却突然有一种不舍的念头,舍不得快些结束这样与她并肩同行,彼此无话,却没有尴尬有的只是自在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