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梵心(第2页)
徐圣元身后几个和尚一脸的不悦,心说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么?连带看向徐圣元的眼神都不是太友好,昨日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会出来迎接这泼皮吗?更是谢绝了今日的香客,要知道他们每日所收的香油钱那都是一笔巨额收入。
“我们也是刚到,得知今日三位前来,净莲寺谢绝了诸多香客,白兄,你可还记得昨日答应过我什么?”
徐圣元也不动怒,还是一脸笑容,只是客气的提醒了一声。倒是一旁的陆琅桓心中暗自腹诽:你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天才说不惹事,今天上来就当面嘲讽了一句,你是嫌净莲寺这帮和尚脾气太好是么?
“自然记得,徐兄,走走走,我们进去再说。”白秋昱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丝毫不顾那帮和尚不善的眼神,反客为主起来,拉着徐圣元就往里走。
“白兄且慢,这净莲寺禅房屋宇众多,还是让方丈领我们进去吧。”徐圣元自然不会让白秋昱牵着鼻子走。
“是是是,方丈请,不知梵心在何处,上次一别,甚是想念呐。”
“梵心在禅院修读佛法,这是他每日的功课,白施主,请随我来吧。”
梵心所在的禅院在后院,需要穿过一座座佛殿,入眼之处宏伟华丽,尤其是主殿那尊大佛,通体金光,竟是纯金打造,其他殿中佛像虽不如主殿那般夸张,却也是鎏金打造,白秋昱也是暗道:这不是净莲寺,这他妈明明是金莲寺啊!
“方丈,这净莲寺还真是奢华啊,我看着都想出家了。”白秋昱这话听着恭维,实则却是暗讽,怕是皇宫也不过如此。
徐圣元眉头一皱,这白秋昱三番五次的挑衅,也是让他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白施主,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寺香客之中不乏大富大贵者,他们都是善丈人翁,这些都是他们捐赠给敝寺的,施主着相了。”方丈心中微微有些怒意,明知他是讽刺却也不好发难,人家说的是实话,而且许多第一次来的香客也都有这个想法,只是看向徐圣元的眼神也是带着一丝不善:人是你带来的,要不是你作保,又何须听他的这些冷嘲热讽。
徐圣元看到方丈那不善的眼神,正欲开口,但白秋昱却是抢先说道:“方丈何必谦虚,我知道净莲寺出资救助了许多生活困难的寺庙,没有足够资金又如何帮助他人,怕是方丈着相了。”
方丈听完白秋昱的话也是一愣,随即双手合十,朝他微微鞠躬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甚是,老衲着相了。”
徐圣元此时也不禁高看了他一眼,能说出这番话,这白秋昱倒是个通透之人。
身后那帮和尚看向他时敌意也少了许多,他们进入佛门多年,不说是得道高僧,但也不是蠢货,白秋昱之前说他们极尽奢华的确有讽刺之意,外界对他们净莲寺的评论也是如此,哪怕事实真相并非如此,可他们还是在意名声,刚才白秋昱这番话倒是让他们念头通达了不少。
不过在场众人都搞不明白这白秋昱到底是什么意思,前一会儿还是讽刺,现在又帮他们说起了好话。
也就月牙儿看着一本正经的白秋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这是过了嘴瘾,又让人恨不起来,反而让徐圣元在方丈心中留下了一丝不好的印象。
“白兄若是入得空门,日后定是一代高僧。”
一道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回头看去,一席白色僧衣映入眼帘,正是梵心。
陆芊琪此时也是打量着梵心,干净的僧袍,俊俏的脸庞,阳光的笑容,这就是潜龙榜第一么。
“算了算了,当和尚有什么好,世界没了颜色那活着也没了意义。”白秋昱摇了摇头说道。
梵心笑了笑,旋即向另外几人打了声招呼:“徐兄,陆兄,林姑娘,好久不见,这位是?”
“我知道你的禅房可是有着上好的雨前龙井,不请我们喝一杯么?”徐圣元哈哈一笑说道。
“自然,请随我来。”
几人来到梵心的禅房,这净莲寺的后院倒不像前殿那般夸张,显得颇为平凡。
几人落座后,梵心专心泡起了茶,陆芊琪喝了一口后疑惑道:“这不是雨前龙井啊,就是普通的茶叶啊。”
月牙儿莞尔一笑说道:“陆妹妹,徐公子只是找个借口罢了,你的身份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来。”
陆芊琪不禁脸红起来,小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几人也是会心笑了起来,尤其是白秋昱,笑得最为大声。陆芊琪红着脸凤目瞪着白秋昱,意思你给我收敛点,我不要面子吗?
梵心倒是出声化解了她的尴尬:“陆姑娘请见谅,小僧日后定当备些好茶,到时再让陆姑娘试试。”
陆芊琪充满谢意的看了梵心一眼,不禁对他的好感更添了一分。
“诸位此次前来,可是有事需小僧帮忙?”梵心直入主题。
“梵心可知近日江湖上出了什么大事?”徐圣元先是开口问道。
“这倒是不知,小僧平日里一心参禅,江湖上所发生的的事小僧知之甚少,也不关心,还请徐兄告知。”
“天剑宗满门被灭,如今陆惊仙下落不明,而这位便是天剑宗宗主陆惊仙之女,陆芊琪陆姑娘。”徐圣元缓缓道来。
梵心吃惊道:“陆宗主可是天下少有的高手,更是北方武盟盟主,小僧曾与陆宗主有过一面之缘,他的为人小僧很是钦佩,若是陆姑娘有何需要小僧帮忙的,小僧定当全力以赴。”
这话听着很虚伪,非亲非故又岂会冒如此大的风险?可陆芊琪看着梵心那郑重其事毫不做作的样子,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了依靠,眼前这人好像真的会为了她拼尽一切,眼圈一红,低声呜咽哭泣起来。
月牙儿在一旁低声安慰着,梵心一向古道热肠且嫉恶如仇,而且说到做到,哪怕陆芊琪要他报仇,他也会二话不说冲在前面,是典型的用心控制身体,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来找梵心帮这个忙。
倒是那徐圣元却是和梵心完全相反,做事谋定而后动,计较得失,是典型的的思想决定身体。
这两种性格并无好坏高低之分,一种是侠义之风,另一种就是上位者思想了。
白秋昱看着梵心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时间出了神,回想起几年前他与月牙儿所遇到的改变他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事情。
那时他们初入江湖,在浙江受到了一家人家的热情接待,那家人家因乐善好施且侠肝义胆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可有一天有一男子前来寻仇,原来那家主人曾经杀了一个作恶多端的恶霸,而那恶霸正是此人的父亲,此人武功甚高,那家主人不是对手,眼看就要毙命之际,他出手救下了那家主人性命,并制住那人,本想放他离去,谁知那家主人直接一掌震断了那人的心脉。
白秋昱怔怔的看着倒在他眼前的尸体,这人本来可以活着的,如果不是他插手,他本可以活着的,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可那都是他认为该杀之人,可这个呢?虽然不是他杀的,可却是死于他之手,他又该杀吗?而那些该死之人又真的该死吗?
他一晚上都在想着这些问题,第二天,他似是想通了,他杀了那家主人,在那些人仇恨的眼神里留下了一句话:不怕死的就来找我报仇。
他想通了,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个世界根本不分善恶,只有当你掌控他人生命的时候,这才有了善恶。
从此之后,他不再凭自己的善恶是非看待这个世界,只是遵守着自己作为人的底线,他的所作所为全凭四个字,兴趣使然。
月牙儿也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希望梵心能够和他们一起护送陆芊琪到安全的地方,梵心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徐圣元见此也是乘机和梵心等人告辞,带着陆琅桓离去了。
梵心收拾好行囊,留下书信一封便带着白秋昱三人从后门悄悄的走了,为避免陆芊琪身份暴露,只说是白秋昱为上次灵隐寺之事道歉邀请他去江南开一次坐禅会。
等到众人发现之际已是第二天清晨,梵心从未缺席过早课,方丈看着桌上留下的便条,无奈之下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虽然这个理由很扯淡,但总比没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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