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凯在听到阮悦的话之后脸色发白, 似乎拿着水杯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动。

    他勉强抬起头道：“我知道妈她对你的态度不好, 可是……”

    “这些话你现在不应该对我说，当然，这话你也不止对我说过一遍了，”阮悦冷冷道, “不过现在我倒是明白她为什么那样的态度了, 我倒是能想得开。只不过……这道歉的话你现在还是说给你真正的姐姐听吧。”

    颜凯听到这话似乎愣了一下。

    “还需要我重复吗？”阮悦挑眉, “你现在应该搞清楚谁是你真正的姐姐了吧。”

    颜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阮柠却没说话。

    阮柠的脸色虽然也有些沉，不过在看透了那样的亲生母亲之后，她对这个所谓亲缘上的弟弟同样也没有任何期待。

    她的亲生母亲王月华对不起阮悦, 虽然现在才知道阮悦并不是她亲生的, 可那之前阮悦又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即使听阮悦提起，可她说的肯定只是冰山一角。

    每次阮柠问起阮悦过去的生活, 阮悦从来不会说自己的艰难。

    可即使不说，难道阮柠就会完全不明白吗？

    阮柠无数次想过。

    假如她们没有被抱错，他们的生活应该是完全颠倒的。

    阮悦聪明有魅力，没有任何比她弱的地方，完全成为更好的阮家大小姐。

    而且阮悦对阮檬这个妹妹也比她对阮檬更加有耐心。

    阮家一家的生活或许更加和谐。

    而她自己呢……

    如果她生活在颜家。

    她要承受颜家极端的重男轻女，要为了陪颜凯这个弟弟延迟上学，要承担大部分家务，要为了买自己想要的东西拼命打工赚钱。

    甚至要自己负担自己的学费, 还没有上大学就已经负债累累……

    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 阮悦却没有怨天尤人, 她的心态还是那么平和, 阮柠自问自己如果易地而处，她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即使这只是一个假设，可她也了解自己，不可能在这样没有爱的环境中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她对不起阮悦。

    而现在，她的亲生母亲不肯要她，她只能继续留在阮家，她觉得自己这点上永远都是对不起阮悦的。

    阮柠不知道怎么弥补，这股闷气也夹杂着对颜家的努气。

    即使看到眼前这个所谓的亲弟弟，她心里都没有那种波动，只有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