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除夕，周允宸也没有主动去看任何一个新人。年关事务多，他很少待在王府，更别说内院了。

    王府里的事务，郅七处理的井井有条，他跟着周允宸许多年，做事待人从没有偏颇。主子的东西发下去的早，今晚上他忙着给下人发福利，银钱是少不了的，还可以看歌舞表演，吃酒到二更。魏廷黄旭分别负责上半夜和下半夜的守卫事宜，女眷依旧在内院，由陈嬷嬷带着掬水园的大丫头伺候着。

    天气有点冷，女眷散的早，今年除夕夜，周允宸还要在宫里，要先陪了太后和皇帝皇后贵妃，别的皇子也是一样，只要是喜庆节日，大多人选择在周棣面前晃悠晃悠，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女眷，甚至子嗣，周允宸这种孤身的就有些显眼。

    差不多到散席的时候，周允霖看周允宸出去了一下，马上跟着去了。他知道李芸的事，周允宸未必就那么容易就能放下。

    “二哥。”周允霖看周允宸站在一株梅树前发呆，离的近些才叫他。周允宸没有回头，应了一声。

    “二哥要不想待在这里，我陪你回去。”从避暑之后，周允霖很久都没有见周允宸。

    “不用了，”周允宸这才回头看一眼周允霖，笑了笑，周允霖看着迎光站在的兄弟，即使灯火如昼，他也看不清周允宸的眼睛。“再过几日，你就要迎娶王妃了，以后为人处世都别再毛毛躁躁的。”周允宸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摆摆手走了。

    周允霖低头看着弯曲苍老的梅树，叹了口气。

    他的王妃，是周棣让苏瑶给他选的，奉天府尹的嫡女刘芝兰。据说是个知书达理，贤惠大方的温婉女子。

    谭兰欣到内院的活水渠边放灯的时候，周棣赐的最后一道菜已经到达最后一家。看着时间，周允宸过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她在想除夕夜要不要跟他见面。

    “拜见王爷，王爷万安。”谭兰欣正蹲在水渠边看着红灯飘远，身后沁香漪澜的声音传来，回头看到周允宸弯腰伸出右手，谭兰欣站起身，也没有多犹豫，伸手过去，任他拉自己上去。

    “随我走走。”周允宸的语气是难得的带着商量，谭兰欣点点头。他身后没有跟一个伺候的人，还穿着官服，看样子是刚回来。谭兰欣让沁香漪澜先回去，随周允宸向一条小径走去。

    “这里冬日寒冷，还习惯吗？”周允宸走在前面，语气平和的问，谭兰欣平静的答习惯，冷是比西蜀冷，而且洛阳城天气干燥了一点。

    小径的灯光有些昏暗，曲折悠长。谭兰欣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不过周允宸在前面走着，也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