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香一路上也知道了缘由，心里开始犹豫，周允宸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一时不知道要帮他，还他成全和魏廷之情，还是帮谭兰欣离开。如果谭兰欣已经几个月身孕了，在外的确很危险。而且谭铮和他的侍卫，能力有限，或许瑾王府才有能力保护她。

    “王爷能想得到去南疆，王妃也猜得到后果，如果她真的想躲着，就不会去。不过王爷有公务在身，南疆还是要去的，王妃身子重，不管去哪里，都没有我们速度快，王爷办了公事再去也无妨。”沁香说，她记得谭兰欣曾经向往去南疆，但是那个地方，并不安全。

    西边是蜀地，她根本不能回去，谭越那里等于死牢。往北是极寒之地，是匈奴的领地，她也不会去。只有东边和西北，想必周允宸也是猜不到是东还是西。

    “东边临海，这时候天气湿冷，她未必喜欢。漠北酷寒，她怎么受得了？”周允宸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天黑了，此时她在做什么？

    “王爷，王妃执意离开，您为什么还要不放？”沁香心里的纠结解了，既然谭兰欣想方设法离开，为什么还要阻拦她呢？

    “她并不想离开，她想过解释，怪我没有听她说，她是生气了。”周允宸转身，自言自语似的说，漠北，他多不想她出现在那个地方。

    “王妃自幼万千宠爱，性子执拗，她想要的王爷是给不了的，就算现在，荣宠一身，五年之后，十年二十年，那么长的路，王爷还会初心不改吗？不管王爷是不是真心，以后处在什么位置，都不可以。王妃是有小孩子脾气，但是这三年她战战兢兢，王爷不觉得，有些事，是因为王爷太独断了吗？”沁香说着，已经跪下了，她说出的这些话，任何一句，周允宸都可以杀了她。

    但是周允宸沉默着，他背对着窗，影子在墙上拉长。沁香看到他走开了，听到他坐下的时候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他说：“南疆之后，去漠北，你回去吧。”

    周允宸已经做出决定，沁香知道多说无益，起身走了。第二天，她的马车也换成了骏马。沁香是会骑马的，大不了多穿些衣服，而且越往南越热，根本不需要马车那样的累赘。

    众人快马加鞭，抄近路行了十日，幸好这个时间雨水少，没有拖累。其实到了南疆的州郡府衙，离大周最南端还有很远。南疆的都统和府尹早接到了消息，等着给他接风洗尘。虽然是暗查，不敢直接大张旗鼓的接周允宸，但是做好准备，不为过。

    周允宸到了，先去四处闲逛，越是贫穷的地方，待的时间越长，一待就是三天，都统和府尹不敢去寻找，又担心有些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或者下面的小官吏冒犯了。

    到了这附近受灾严重的几处村庄，周允宸还真是发现了问题。那些村庄基本上没有人居住了，农田还是残败不堪的景象，有的村庄直接被水淹过，房屋倒塌，已经没有了前段时间的熏天恶臭，但还是有许多人和动物的尸骨，残缺不全的，或是被淹没大半的。

    还有的地方，只是农田全部淹没了，房屋还在，也是没有人居住，这样的村庄里，看着只是村民暂时离开了，还会回来一样。东西都是完好的，人却不见了。还有的村庄像是经历了劫掠，有尸体，破损的物件，甚至火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