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声越来越密集,一线阵地的步枪手被压制在了胸墙以下的位置,不敢抬头进行还击。
“砰,砰,砰。”
二线的60mm迫击炮组成的炮兵阵地,在观察员的引导下,迫击炮小队开始进行第一波火力覆盖以压制住敌人的火力给一线的机枪阵地和步枪阵地争取反击的机会。
迫击炮弹落在了溪流对岸刚刚射出密集弹雨的位置,爆炸产生的火光照亮了溪流的对岸,依稀可以看到那些躲藏在树林后边的半蹲着的扶桑军队的脸庞以及他们手中的步枪和轻机枪。
子弹在溪流的两岸横飞着。
有些人中枪倒地,医务兵匍匐过去来到他的身边一边安抚着他的情绪一边给他注射吗啡,同时准备包扎他的伤口。
“哒,哒,哒,哒。”
M1917机枪交替形成的火力网在第一轮60mm的炮火压制之后终于运作了起来,密集的弹雨毫无保留地向对岸射去。
亨利快速转动着机枪同时飞速地扣动着扳机向敌人扫射,同时杰克则一边躲避着随时可能飞来的弹头一边协助亨利进行弹药的填充。
“他们正在从侧翼包抄,退后。”
少尉觉察到了那些正在跑向另一边的敌人的身影,认识到他们打算对H连采取包抄战术的事实。
那些鬼子在黑暗中端着雪亮的刺刀发了疯似的地前进着,而回应他们的则是炙热M1917机枪的扫射。
二线的炮兵阵地再度齐射发威,60mm的迫击炮发出巨大的声响,炮弹落在那些敌人的身影附近,给敌人造成了一定的前进阻碍,但是依然不能阻止更多的敌人准备绕过H连火力网正面进行包抄的事实。
“我们必须迂回到左翼去。”
少尉一边用手中的汤普生冲锋枪瞄准着敌人一边向队员们下达着命令。
“退后,退后。”
一线的机枪阵地,机枪手和弹药手互相配合将机枪拆卸,机枪手戴上了手套拿起滚烫的枪管,而弹药手则捡起了弹药箱和机枪架匍匐向备用阵地前进。
而夏岚和韦伯这样的步枪阵地,步枪手们则一边开火吸引敌人的火力一边为机枪阵地的移动争取时间。
“快,快。”
“只剩几码了。”
“移动起来,快,快。”
觉察到了H连机枪阵地正在转移的事实,扶桑军队隐藏的掷弹筒阵地开始向对岸进行炮击了。
炮弹从高空滑落,落在了H连的机枪手们刚刚撤出的机枪阵地。
当然也有几名不是那么走运的机枪手,炮弹在他附近爆炸,他则被炸倒在地,身上则因为炮弹爆炸产生的碎片而血肉模糊。
敌人向空中发射了照明弹,以确定对岸的H连现在阵地的情况。
侧翼尝试包抄的敌人遇到了些不小的麻烦,先头的轻装步兵刚从椰子林里冲出来,便被带有铁刺的阻截网拦住,他们刚开始尝试排除掉H连在一开始障碍物,紧接着便被对岸H连的自动火力撂倒。
夜里虽然有些看不清,但是夏岚能够感觉到,那些脚盆鸡就像保龄球一样被成片地打倒,即便这样后面的人仍然义无反顾地向前冲着。
还是有不少敌人成功突破了铁丝网,冲到了短吻鳄小溪中央的小沙洲上,但这个光秃秃的沙洲上没有任何的遮蔽物,这些冲到沙洲上的敌人也很快成了绝佳的靶子。
情况发生了变化,似乎敌人的指挥官也发觉到了这样的做法无济于事,他们更换了方向,从小溪入海口处没有布设铁丝网的地方前进,但柔软的沙滩和不断涌上来的海浪极大地减缓了这部分敌人的速度。
陆战队员们也不是傻子,少尉开始下令转移阵地。
“60mm迫击炮小组跟我来,”
少尉一边开枪一边跑到了炮兵阵地这里,示意掩体里的迫击炮小组成员跟自己一起更换阵地。
“到前面的战线去,快,快。”
少尉站在一侧用汤普生冲锋枪和身边的步枪兵用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进行着掩护,迫击炮小组拿好所有需要携带的东西,弯着身子快速向前面的战线转移。
机枪阵地和迫击炮阵地完成了位移,机枪阵地率先开火,迫击炮阵地的炮击紧随其后。
“左翼撑住,向那边开火。”
步枪阵地里,夏岚正在蹲下靠着掩体更换着弹药。
战场之上的枪声,炮弹落地的爆炸声,长官的命令声。
还有惨叫声,不管是H连的受伤的队员还是溪流对岸那边的被机枪扫射射中的敌人都在惨叫着。
这样的叫声给了夏岚以很大的触动,但是现在不是去思考这些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如何把自己的命保护好,别落在那帮敌人的手里。
这些敌人无脑猪突的行为毫无例外地揭示出了他们身上所具有的那么一种“二杆子”精神,这种铁憨憨一样的行为在日后会的其他战斗中会接二连三地重演。
战斗正在向射火鸡大赛亦或者割草比赛的方向发展。
敌人掷弹筒开始朝这边射击了。
这是几发炮弹不偏不倚落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亨利和杰克意识到的一个比较严峻的情况。
“我们得不停地转移。”
“收到。”
亨利一边用手套握紧枪管,向其他阵地跑去,一边督促着身后拿着支架和弹药箱的杰克跟上自己向下一个阵地跑去。
两个人匍匐爬出了掩体,随后快速起身弯着腰飞快地逃着。
子弹从自己的身边飞过,从自己的头顶飞过。
亨利和杰克不得不在心里祈祷着自己千万在这个时候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因为这样死掉是很窝囊的。
夏岚用自己的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对侧翼已经破坏掉带有铁刺的拦截网的敌人进行着点射。
基本上都是一枪毙命,这样精准的枪法似乎也得益于自己作为《战地5》骨灰玩家的游戏经历。
但是现在的他并没有想那么多,为了防止敌人冲过来,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他一直机械地重复着射击与换弹的动作。
中弹的敌人应声倒地,跌入了短吻鳄溪中,但是敌人仍然前仆后继地向这边涌过来。
“shit,他们都是疯子吗?”
韦伯看到这样的情况有些感到无语了,但是这种情况下的爆粗口夏岚也能够理解,毕竟这样不要命的冲锋他曾经见过,但是亲身经历却还是第一次。
谁都不知道那茂密的丛林之后究竟隐藏了多少敌人。
激战进行了一夜。
夏岚不清楚自己和兄弟们击毙了多少敌人,但是他知道当枪声停止的时候,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第二天早上望着尸横遍野的海滩,以及躺在短吻鳄小溪东岸的铁丝网附近的那些敌人的尸首。
敌人流出来的血液把溪水和附近的海面都染红了。
夏岚的内心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一方面,他很高兴,自己在敌人的噩梦般的攻势下活了下来。
而另一方面,他也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不知有多少鲜活的生命在昨夜被罪恶的子弹射杀。
虽然通过传感器的观察来看,这里面没有和自己相同的玩家亦或者称之为天命者。
但是即便死去的是NP,对于身处于现实中的像他这样的玩家而言也只不过是一笑而过,毫无感触,但现在身临其境后发现,这些NP何尝不是在这个封闭的游戏世界中的一部分呢,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生活,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梦想。
但是现在,他们享受生活,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被剥夺了。
战争是残酷的,战争会让无数人失去生命。
而现在,这场空前绝后的整个太平洋范围内的杀戮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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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看到那些躺在沙滩上血肉模糊的尸体,自己感到了恶心,突然想吐,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据说欧洲曾经有一句名言:战争是死神的盛宴。
可能也正如前合众国将领罗伯特·李所说的那样“还好战争是如此的残酷,要不然我们真的可能会爱上它们。”
从一切憎恨的深渊中,我要向您高歌,神圣的和平。——————1942年8月21日《夏岚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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