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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艰难等待(第2页)


    “你知道吗,”庄轩站起身来说道,“在埃德森岭之役前他的钱袋里有二百美元。是他在玩扑克牌时赢的。”

    “怎么啦?”

    “埋他的时候,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怎么回事?”

    “我有些后悔从他的手里又把那二百美元赢回去了。”

    听到这,夏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直沉默不语。

    “聊点轻松的吧,夏岚。”

    庄轩率先打破了宁静。

    “我能想到,你小子是不是想问我妹妹怎么样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她前几天给我发邮件说她现在已经并入战斗部队的序列了,但是她没有透露部队番号。”

    “估计是不想让你这个当哥哥的操心吧。”

    “她还说要我好好照顾自己。”

    “这没啥问题,就算是你照顾不好,不还有我这个小舅子吗?”

    夏岚一脸无语地看着庄轩。

    “好了,开玩笑了,那我先回去了。”

    夏岚回到了自己的掩体,加固的工事的任务临行前他交给了杰克和亨利,所以现在他们的掩体比之前宽敞了很多。

    现在还有件事情要做。

    密谋要弄死一只对掩体坑道恋恋不舍的老鼠。

    夏岚发誓要杀死它好弄顿鲜肉吃。

    它的习惯是急速跳过射击孔,几乎是一闪而过,在昏暗中它跑动的速度真是相当之快。

    随着夏岚因饥饿而变得越来越虚弱,这只老鼠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在我们极端虚弱的时候它竟然慢悠悠闲庭信步似的踱过射击孔!

    最终夏岚还是逮住了它。

    他把它细心地用刀切开,放在微弱的火堆上烤着。

    夏岚只吃了两口,他再也吃不下去了。

    他把这只烤熟的老鼠交给了亨利和杰克。

    “你们吃吧,我要是再吃一口,我就会想起来他之前是那样的恶心了。”

    夏岚用一种难以言表的表情看着亨利和杰克。

    老鼠还没有吃完,脚盆鸡的巡洋舰又开始炮击了。一枚炸弹落在了离掩体不远的河道淤泥里,掩体坑道果冻似的抖动了几下。

    夏岚他们鸦雀无声,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一分钟后,他们没有等到那声巨响。

    “一定是个哑弹。”

    听到杰克这么说,夏岚回应道“难道你没听说过炸弹上会有定时延迟引线吗?”

    第二天早上,少尉传达了一个消息,附近阵地遭遇了敌人的小股侦察部队的试探性进攻,让我们也要严加防范。

    当夜幕再次降临时,附近战斗继续进行。

    夏岚一行人坐在漆黑的掩体坑道里,等待着。这一次几乎听不到轻武器发出的声音,只听到大炮的轰鸣声—。

    杰克和亨利轮流从枪口里向外瞭望或者干脆爬到河岸上更仔细地侦察,看看敌人是否向这边进攻。

    夏岚现在只盼望着突击队以及海军陆战队空降部队能够在附近的前沿阵地挺住,战斗已经向这边逼近,早些时候听说炮弹已经落在了的附近前沿阵地上,海军陆战队员弃守了这些阵地,而日军攻占了它们。一百五十五毫米口径的大炮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攻击,震得夏岚牙都疼了。

    清晨是福音,它赶走了对敌人继续进攻突破附近防线穿插到这里的恐惧,它的光辉穿过各种缝隙洒满大地,也洒进了树林。

    杰克一语道破了夏岚心中的忧虑。

    三个人聚集在河岸上仅有的一棵树下乘凉。杰克倚着树干坐在那里,手里削着一根木棍。

    他不停地用刀子一层层地削着木棍,脚底下堆满了打成卷的长长的白色木片,他似乎并不在乎别人是否留意他说的话。

    “他们会把我们砍成碎片,”他一字一顿地边说边削木棍,“昨晚他们攻击了突击队,今晚他们就要攻击我们。当然我们会击败他们,就像突击队打败了他们一样。但是每次我们都要损失一些‘木片’,每次我们都要损失几百人。他们在乎损兵折将吗?生命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再说了,他们有大把大把的人,”他挥舞着木棍继续说道,“他们有充足的‘木棍’,但我们只有一根,只有我们这些人。今天早上五营的人过来说,日本人又运了两船兵来。他们会不停地砍杀我们。白天我们在敌人的轰炸里损失一二十人,晚上‘洗衣机查理’又夺走我们几个人的生命。当他们的战舰袭击我们的时候,不知道我们又要损失多少人。”

    “但是他们为所欲为地干着这一切,”他继续咕哝着说道,手中的刀子砍上了一个硬疙瘩,“因为我们没有战舰,除了几架格鲁曼战机外也没有其他战机,即便有这几架格鲁曼战机,它们搞半天也起飞不了,因为我们没有汽油。而敌人呢,他们有战舰,也有飞机,而且看上去他们还有时间。所以啊,我告诉你们,”说到这里,他的刀猛地穿过了木棍,棍子应声断为两截,他们会砍死我们。”

    亨利设法用开他玩笑的方式缓和一下气氛。

    “我说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你原先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啊。嗨,大家听着,这里有位长舌妇想回归到平民队伍里去,想排长队领战争债券。你想要什么——啤酒里放鸡蛋吗?”

    “别傻了,杰克。我不是和你们开玩笑。他们会把我们拖垮的。”

    “我不想把鸡蛋放在啤酒里,”夏岚说道,“直接把鸡蛋给我就行了,把我的那份鸡蛋放进一只优雅的高脚杯里让我吃掉就得了,就像在斯塔特勒酒店里那些人一样。卡菱啤酒,卡菱黑带啤酒。”

    亨利站起身来,用疲倦和愤怒的眼神低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大步走开了。

    夏岚静静地坐在那里,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神学院的学生,而导师就上帝是否存在这个话题作了一番最震撼人心的辩论之后拂袖而去。

    必胜的信心一直坚不可摧,而胜利的对立面——失败——在我们中间没有市场。胜利是可能的结果,如此而已;它可能来得容易,也可能来得艰难,它可能来得早些,也可能来得晚些,但是它一定会到来。

    现在经杰克这么一搅和,硬币的另一面展现在夏岚面前:失败。

    他的观点动摇了夏岚,从那天开始夏岚的情绪中出现了一种认为自己是牺牲品的倾向。

    所有军队都有牺牲。一小股军人的牺牲对整个军队而言算不上什么致命损失。在一些严峻的形势下,一个人也许会考虑牺牲掉他的一根手指而不是整个手掌,或者在极端严峻的情况下,他会考虑牺牲掉手掌而不是心脏。无论是在和平时期还是在战争时期,都会有被丢掉或被毁灭的牺牲品,而这些牺牲品的拥有者是没有权利躲避的。一支枪或者一条子弹带都是可牺牲的。人也是如此。

    实际上,人是最容易被牺牲掉的。

    饥饿、丛林、脚盆鸡,这些东西没有一个(加在一起也不行)能比自认为是牺牲品这样的情感更加消磨人的意志。

    这种被牺牲的感觉不是献身的感觉,因为它绝对不是自愿的。如果海军陆战队要求志愿者前来参加像瓜岛之战这样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自己丝毫不怀疑几乎所有目前参战的人都会挺身而出。这是牺牲,是自愿的。被牺牲的感觉会剥夺一个人的喜悦、自我克制和自我牺牲的自由。被牺牲的感觉让人觉得自己是牺牲品而非殉道者,这常常使被牺牲者产生怨恨。

    “少尉,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瓜岛啊?”

    “你问我,我不知道。”

    “你就不能问问上校吗?”

    “凭什么你就认为他知道呢?”

    “这个食物太难吃了,少尉。”

    “是,我知道——不过你最好还是吃掉。”

    “我实在是再吃不下一口这种有虫子的米饭了。”

    “吃掉它。”“但是你怎么可以指望我们——”

    “吃掉它。”

    “但是它会噎死我的。”

    “好的,那就算了吧。”

    “我估计我得了疟疾了。这里——你摸摸我的前额。”

    “糟糕——我想你说得对。你的前额滚烫滚烫的。你应该到医务室看看去。”

    “不去。”

    “为什么不去?”

    “去了有什么用呢?他们只会给我点阿司匹林。如果我发烧确实很严重,他们只会把我和其他重症发烧者放在同一个帐篷里。他们不会让我回家的。他们不会带我离开瓜岛的。没有人离开。所以去了也没用。”

    “没错,我想你说得对。”

    “我当然说得没错啦。所以啊,我宁愿受点罪也要在朋友们中间。我告诉你——没人会离开这个岛的,即使进了松木盒也不行。”

    “你说的没错。我们在这儿不是有公墓吗?”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重复性的上演着,有很多人的一致都已经有些松懈了。

    ————————————————————————————————————————

    真寂寞。晚上守夜很寂寞,听着数不清的移动物体发出的声响,并紧张辨别在自然界杂乱无章的韵律掩饰之下有没有人类发出的有规律的声音。还是寂寞。这个掩体坑道在我们的热切盼望中昏昏欲睡,里面充满了我们对整个世界的无情责备。

    从另外一种意义上说,从一种近乎伤感的意义上说,大部分人已经认识到我们在这里成了孤儿。没人关心我们,我们就是这么认为的。数百万合众国人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事情:看电影、结婚、参加大学毕业典礼、召开销售会议、去咖啡馆烤火、看反对活体解剖的新闻、听政治演讲、讨论百老汇的大热门和大冷门、关注小报上的头条新闻(诸如上层人士的惊天丑闻、出租屋内的谋杀案、墓地遭到破坏以及名人入教等等)。合众国人天天就这样打发日子,毫无变化,也丝毫不关心我们。

    失败主义的情绪一直在蔓延着。--------------------《夏岚日记》1942年10月21日

    ————————————————————————————————————————

    掩体前面的草地。

    这片草地好像是度假胜地一样,让人暂时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适合人们前来度周末或寒假之类的。在这里,夏岚心中的恐惧几乎完全消失了,感觉就像考古队员或围猎队员一样轻松。只有漆黑的夜晚才让他重新想起压在心头的三座大山:黑暗、丛林和脚盆鸡。

    令人窒息的酷热弥漫在这片长满茅针的草地上,即便如此,夏岚的轻松心情丝毫不减,现在夏岚一行人已经挖好了比在特纳鲁河岸的掩体大一倍的掩体坑道,随后就躲在那里乘凉。

    这个掩体就是一座堡垒,差不多和厨房一样大小,深度达到甚至超过了六英尺。上面担着两层厚的木头,木头上面铺着一层几英寸厚的泥土,最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野草,这些野草在我们刚刚铺上后不久就扎下了根,因此从一百英尺以外的地方看,这个掩体俨然就是一座小山丘。

    在掩体里向外射击的范围非常开阔,犹如无人的大海一样一望无际,再加上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如暗礁一样随时让粗心大意者陷入困境,现在所要认真对付的就只有轰炸机或战舰的直接轰炸了。

    躺在防御工事里一方面消磨时间,一方面护理身上的“热带溃疡”。

    热带溃疡是我们自己起的名字,指的是感染或者化脓,特别指的是那些触及骨头外表层的脓疮。包括夏岚在内的绝大多数人的腿上和手上都点缀着红白相间的菊花团样的斑点:红色的是血,白色的是脓包,脓包周围常常有黑色苍蝇飞来觅食。

    不过夏岚在草地上也有奢侈品:床。

    在之前出去砍树的时候发现了应该是脚盆鸡留下的一大堆绳子,我们就用这些绳子来制作我们的床:把木头插进土地形成长方形,然后用绳子编一个床垫。

    真舒服!干燥、温暖而且的身子在睡觉时离开了地面。

    就是骄奢淫逸的酒色之徒睡在华盖罩顶的席梦思上左拥右抱,也赶不上自己睡在这种自制床上那种纯粹快乐的感觉啊。

    亨利和即可的床搁在了掩体坑道和热带丛林之间的灌木丛里,距离掩体坑道约有十二码。几乎在每个夜晚,似乎都能听到陆地蟹穿过灌木丛时发出的巨大声响,也能够听到亨利的鼾声。

    接着是一片寂静,像两个音符之间的休止符。随后同时爆发出三种声音:杰克的愤怒尖叫声、亨利的大笑声以及陆地蟹逃回老窝时发出的不可思议的跌跌撞撞声。

    “真他妈的该死!亨利,难道这很好玩吗?”

    “怎么啦,亨利?发生什么事了?”

    夏岚强忍着笑声在问。

    “又是陆地蟹,杰克的陆地蟹。它穿过床垫割断了绳子,扎了杰克的屁股。”

    杰克的回答划破了夜空。

    但是随后响起来的笑声减轻了伤痛,大笑直冲云霄,直到最后连受到伤害的杰克也撑不住笑起来。

    一个人怎么可以让发生在身边的这种小事吓得魂飞魄散呢?

    少尉给补充了人手。

    一个叫洛克的小伙子从营部食堂抽调了过来。

    这个小伙子对什么都好奇。

    这是亨利和杰克给出的评价。

    开始,夏岚不太相信,不过,后来,他真的信了。

    仙人掌中队开始在上空挑战脚盆鸡战机的霸主地位了。

    每天在亨德森机场上空都会上演激烈的空战。掩体坑道和亨德森机场离得很近,所以很多空战都在掩体坑道上方展开。只要轰炸机在上空盘旋或者防空炮弹的碎片在不停地落下,大部分人就不会钻出地面。现在夏岚对脚盆鸡的轰炸机的恐惧根深蒂固了。

    大家以前都很喜欢看,但现在只有刚来的洛克在外面观看空战秀。

    他坐在掩体坑道上方,像观看马戏表演的孩子一样大喊大叫,即使炸弹的爆炸声相当近相当危险,即使在掩体坑道里都能听到坠落弹片的叮当声或嗖嗖声,他都不为所动。他不断向坑道里的夏岚等人描述战斗过程。

    “哦,小伙子们——掉下来一架!”随即我们听到了飞机俯冲的呼啸声,接着听到了爆炸声。“哦,那一定相当于五百磅炸弹的威力。嗨,笑面虎,拉基,快上来看啊。你们错过了会后悔的。”

    “后悔个鬼!”笑面虎吼道,不过接下来他提高了嗓门,“你刚才说什么?掉下来一架?哪一方的?”

    “是我们的。”

    杰克皱起了眉头,面面相觑,摇着头说道:“这个混小子竟然不关心谁赢谁输!”

    “看呐!看呐!他们咬住了他们。他们不会让他们跑掉的。是脚盆鸡在逃跑——他们正在掉头逃跑。”

    有时候出于愤怒或者当炸弹离坑道比平常更近的时候,亨利会朝上面大喊:“赶紧下来,。快下来,你这个疯小子,再晚点你的屁股就被炸开花了。”

    洛克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有什么区别吗?就是躲在下面炸弹一样会把屁股炸开花的。所以你躲在哪里都没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兄弟,大限到了的时候,你就认命吧。所以担心什么呢?”

    没有人和他争辩,也没有人和他的宿命论同伙争辩。听天由命在瓜岛上已经蔚然成风。现在可可以听到人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为“命中注定”注解:“为什么要杞人忧天呢?大限一到,你自然会走的”;“可怜的杰克,一定是到了他走的时候了”;啊呸!我还以为我气数已尽了呢。”

    几乎没人和宿命论者进行辩论。

    尽管夏岚费尽了口舌,但是像洛克这样的人依然懒洋洋地坐在枪林弹雨中。

    这个在食堂工作的小伙子,亲眼看着自己的老乡被炸弹炸成了两截,自己的朋友被机枪达成了筛子,现在,与其说他对什么都好奇,倒不如说,这是他听天由命的一个过程。

    他总是说“当你的寿限来到的时候你就会离开的”。仔细想一下,其实是他们自己的蛮干害了他们。他们才是自己的死刑执行者,是他们自己随意把自己的名字交给了阎王爷。需要提醒宿命论者注意的是,即使他们逆来顺受地接受宿命的安排,他们也必须选择:他们必须选择“别无选择”。

    这是一个很好的争论话题,是大家消磨时光的好方法,但是当炸弹落下来时,洛克——那个令人担心的宿命论者——懒洋洋地一个人坐在上面,坐在枪林弹雨中,没有驳斥任何人,任由炸弹在自己附近的四处落地。

    真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刚来的小子啊!

    夏岚在心中暗暗地想着。

    每一代都至少应该经历一场战争的洗礼。

    每个人的生活都以同样的方式结束,区别只在于他是如何活着,如何死去的。这是人和人之间的所有区别。

    宿命论主义充斥着整个小队,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它多少要优于那种不作为的失败主义的情绪。

    现在,一切事情都没有定数。

    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否活到明天。

    如果在以往,自己怎么可能会are这些东西,死了大不了重新开始游戏,死了大不了读取存盘点。

    但是现在,没有重新开始的选项,也没有读取存盘点的选择。

    真正的一条命。

    死了就是死了,永远回不去了。

    这多少还是有些让人产生一种无名的恐惧的。

    我们唯一害怕的是恐惧本身。

    因此,在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来《高堡奇人》中的那句台词。

    命运无常,事在人为。--------------------《夏岚日记》1942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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