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克里格死亡军团第14坦克团

    07:45

    “所有Alpha连单位，这里是Alpha1-1，确认单位状态。”

    “接近预定地点。”

    Sheer上尉从黎曼鲁斯战胜者坦克的炮塔中露出自己的头部，他能看到有风吹在他的面具上，这种从视觉转化成的感觉很不真实，厚重的面料将空气完全隔绝在防毒面具外，因此他只能根据看到的树叶的摇晃，猜测有风存在。不过他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太在意风的问题。

    他是装甲兵上尉，是一个黎曼鲁斯坦克连的指挥官。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风不会影响从战胜者加农炮中射出的炮弹，也不会对待在主战坦克中的他有任何影响。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克里格人，在他的家乡，当在地表上可以感觉到有风吹过时，核辐射也已经穿透防护服，把肉体彻底破坏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接触到尘埃后活到为皇帝陛下牺牲的时候。因此他从未直接感觉到过风。

    “Alpha指挥，这里是Zeta1-2骑兵队，混沌的装甲单位从西侧接近，超过15台。”

    “收到，已经就位。”Sheer钻回坦克炮塔内部，炮手G-324与装填手L-23正调试着坦克的主炮，这台黎曼鲁斯战胜者坦克是他们被部署到这个文明世界时刚刚领到的，上一台Alpha1-1号在弗拉克斯被混沌的激光炮击毁了，因此他拿到一台全新的战胜者，还有3名新下属。

    “Alpha指挥，确认单位状态。”送话器传出的声音充满了Sheer的耳机。

    “接近路点中，”他回复道，眼睛盯着鸟卜仪屏幕。“未观察到目标。”

    “攻击队形3，确认。”

    “已确认，”Sheer的声音低沉而稳定。“我们已处于射击区域。”

    “收到，Alpha指挥。”

    他没有以通话结束语回应。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填补了随之而来的寂静。

    坦克炮塔内部相当昏暗，只有顶部装甲上的一盏电灯在照着操作面板。Sheer的呼吸给密封服镜片蒙上了一层水雾。整整14个小时套在这身衣服里，呼吸污浊的空气，移动空间不足数英寸；一切都是这么熟悉，就像在弗拉克斯或是克里格本土一样。

    他的机器是一台黎曼鲁斯战胜者坦克，一种专门为摧毁其他重型载具而开发的战争机器。代号为Alpha1-1。一门战胜者加农炮从炮塔里伸出，一门激光炮则安装在车身正面，由驾驶员控制。这台战胜者坦克没有装备侧舷炮台，这意味着这台主战坦克的反步兵武器只有炮塔上与主炮侧面的重型伐木枪。车长需要从枪林弹雨中探出身体操作。

    车体内共计4名操作员。主炮手和装填手都挤在指挥官位置前面一点点的空间里，距离近得让Sheer不用费力就能碰到他们每个人的肩膀。这台机器的驱动装置和弹药库存占据了车身的大部分空间，驾驶员则缩在前装甲板后面的楔形空间里，与方向盘，仪表面板与通讯设备挤在一起。

    这是一台可靠但作用单一的武器，炮塔上的战胜者加农炮足以贯穿泰坦的装甲，但它无法发射榴弹打击步兵。而车体的激光炮也无法有效打击步兵。一旦与大量步兵接战，战胜者坦克的武器就失去了意义。对Sheer来说，这些都无所谓。黎曼鲁斯战胜者坦克让他活过了弗拉克斯攻城战，在这过程中还拿到了16个击杀。尽管这种主战坦克存在缺陷，但它从未出过故障，也没有让Sheer失望过。

    装甲兵上尉眨眨眼，弄走流进眼里的汗水，再一次检查鸟卜仪屏幕上的单位图标。他手下全部的装甲力量都在那儿，一共3台黎曼鲁斯战胜者坦克，正沿着泥泞的道路向前移动。发蓝的尾气从排气管中喷涌而出，散入污浊的大气之中。3台铅灰色的主战坦克越过已经被炸的凹凸不平的农田，驶入一片接近于泥沼的区域，这里距离他们的伏击地点还有1km。

    “连指挥，这里是Alpha2-1，我们已经就位。“内部通讯里传来第2中队指挥官Groz的声音。于是他按下单位间通讯送话器，当它在耳朵里发出尖锐声响时，Sheer开始讲话。

    “Alpha2-1，这里是连指挥。我们正处于进攻路线，预计抵达时间为2分钟后。”

    “收到。”Sheer面前的屏幕上显示出9台黎曼鲁斯主战坦克的标志，同样装备战胜者坦克的第2中队会与第1中队一并猎杀混沌的装甲单位。第3中队与第4中队则负责用主战加农炮与重型爆弹枪压制混沌的步兵力量，在第149攻城团赶到之前，第1装甲连将会是阻挡那些混沌部队的唯一力量。

    Sheer将他的命令再次传达下去，确认回复纷纷传来。Sheer边听边计划装甲连的行动，那些混沌还应该没有发现有帝国卫队的坦克已经埋伏在他们的前进路线上，Sheer希望能够让对方被交叉火力打的措手不及。

    “主炮准备就绪。”G-324报告，他正把头对准战胜者加农炮的瞄准镜。Sheer没有看他。面前的屏幕中已经显示第1装甲中队距离伏击地点还有300m。

    “明白。”Sheer注视着他们距离路点的行程在鸟卜仪屏幕上的倒数。他按下外部送话器。

    “全体单位注意。启动武器，自由射击。重复，启动武器，自由开火。”

    G-324坐直身子，密封服厚重的覆层挤到一起时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接到命令后，他很顺从的向前靠去，双眼贴在瞄准镜上。

    “装填火炮。”

    一秒之后Sheer就感觉到火炮后膛装弹关闭的重击声。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潜望镜上面旋转的绿色灯光，按下了连级送话器开关。

    &a1-2，这里是Alpha1-1，你能看到什么？”

    然而通讯系统中毫无声音，另一边静的可怕。Sheer检查过他的通讯系统，是打开的状态，也没有发生故障。死亡骑兵的侦察小队应该正在他们前方半公里的位置，散开并观察敌人的踪迹。

    ‘愿皇帝陛下庇佑他们的灵魂。’Sheer想道，‘他们已经完成此生的赎罪之旅。’

    “进入1号路点，”驾驶员D-378在驾驶室呼叫。Sheer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防毒面具中传来很沉重的声音，在他吐气的同时读着漫长的秒数。在他正前面，G-324向前靠在战斗加农炮的观瞄器上，将保险从射击扳机上弹开。

    Sheer按下连级送话器，“所有单位注意。”他看着前方视野里翻腾的黑烟，混沌的载具正在碾过泥浆，向着4个装甲中队冲来。“全体开火。”他下发指令，炮口焰瞬间从主炮的制退器中喷涌而出。

    队伍最前方的3台掠食者猛的抖动一下，火焰瞬间从装甲板的缝隙中涌出。其他的装甲载具全部停了下来，那些畸形的机械转过各自的武器，开始充能并准备开火。

    L-23从弹药架上抽出一枚战胜者弹装入炮膛，然后合拢炮闩。主炮瞄准镜上的指示灯从红色变为绿色，G-324瞄准队伍后方的另一辆掠食者再次射击。光学成像系统中的混沌载具承受住那发炮弹，然后自动炮的火力滚过战胜者坦克，引擎轰鸣的声音和弹片呼啸与爆炸的噪音混杂在一起。

    Sheer的眼睛一直盯着战胜者前方的地面。红外传感仪在交火的前几秒之后就已经失去作用。那些装备激光炮的掠食者坦克越过残骸，顶到队伍的最前方。更多的炮弹击打在装甲板上，那台掠食者喷出一团浓烟，然后转过它的炮塔，瞄准刚刚完成射击的战胜者坦克。

    “378！”Sheer叫道。

    “收到！”驾驶员回应道，车体激光炮发出尖啸。赤红色的光束正中死亡守卫坦克左履带的前部，并烧毁它的侧面。L-23已经在动手将炮闩拉开，将下一发炮弹塞进炮膛里。那台毒绿色的坦克正在旋转，它的左履带已经被激光炸断。

    “干掉它！”Sheer命令。主战坦克随着战胜者加农炮的开火猛抖了一下。死亡守卫的掠食者的激光炮猛地转向。战胜者弹击中炮塔座圈，在一团火焰中将其从车身掀飞。

    车长将视线从潜望镜中移开，向下看了看鸟卜仪屏幕，扭曲的符文和战术图标蜂拥般地挤在一起。第3中队受到一些损失，一台黎曼鲁斯主战坦克已经燃烧起火。现在整片区域都升起绿色的浓雾，那些混沌的载具全部隐入到毒雾后，这对于死亡军团的装甲部队变得极度不利，Sheer在红外成像系统中看不到任何目标图像。

    “所有Alpha单位后退，保持交火距离。”Sheer踩下通讯踏板，3台黎曼鲁斯战胜者坦克喷出一连串尾气，几声干涩的金属摩擦声后，超过63吨的车体开始向后方的预制阵地倒退。

    突然之间，毒雾中变得明亮起来，激光束撕开雾气，轰击在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上，但激光并没有烧穿车体。装填手拉下炮闩把手塞入炮弹，然后猛地关闭。G-324已经在调整炮口方向，其他4台黎曼鲁斯坦克也都在向激光射来的方向开火，加农炮不断向浓雾之中投射炮弹。但它们大部分都只是落入空气之中。L-23将新的炮弹拖进战胜者加农炮的炮膛里。然后G-324再次开炮，一团火光从浓雾中映出，然后便是剧烈的爆炸。

    Alpha1-1与另外2台战胜者坦克继续向后撤退，那些浓雾也跟随它们向前推进。激光再次从毒气中射出，击中右前方的战胜者坦克Alpha1-3，被击中的主战坦克喷出一团黑烟，但它仍然在向后移动。

    战胜者加农炮再次击发，炮弹撕开毒雾，从掠食者的侧面划过落入泥浆中。死亡守卫的坦克随即开火，血红色的激光束烧穿Alpha4-2的装甲，引爆炮塔下方的弹药。沉重的炮塔被殉爆抛入空中，接着坠入泥泞。火焰瞬间吞噬破损的车体，并喷涌出灰黑色的浓烟。

    当那台掠食者将它的火力投射到Alpha4-2的同时，L-23也已经完成对主炮的装填，G-324与战胜者坦克Alpha1-2的炮手同时将加农炮指向激光射来的位置扣下扳机。2声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后，橘红色的火球冲破附近的毒雾，在2台战胜者坦克的红外观瞄系统中留下一道光斑。

    死亡守卫的攻势被迫停止在棕褐色的泥沼之中，负责掩护犀牛运兵车推进的掠食者坦克已经被全部摧毁。仅剩下的装甲载具与瘟疫战士也无法同帝国卫队的主战坦克对抗，尽管如此，死亡守卫们仍然端着爆弹枪与等离子枪跳下运兵车，拖动着锈蚀开裂的盔甲，缓慢的越过燃烧的残骸，向死亡军团的主战坦克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