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克里格死亡军团第14坦克团

    12:40

    混沌的零星反甲火力仍然在从居民区的废墟中射出，越过空旷无物的荒野，落向主战坦克的附近。飞溅的泥土碎块撞击在装甲板上，留下一连串发黑的污渍。作为回击，Sheer与Erih指挥各自的装甲中队用主炮向导弹射来的位置进行压制射击。爆炸的火焰点燃其中几栋建筑物的木制结构。形成潜望镜中的一个个光点。

    “炮击着弹。”Erih接入无线电中，一团团爆炸瞬间吞噬整个居民区废墟，在红外成像系统中留下高亮的痕迹。面对12门地震炮的轰炸，死亡守卫的反甲火力顿时荡然无存。第二轮炮击随即而至，在毁灭性的炮击下，那座小镇的废墟被数十吨炮弹化为一片焦黑的弹坑。Sheer从潜望镜中观察被炮火覆盖的区域，密集的炮击将地面完全轰击至凹陷。不可能有任何人还能在这种炮击下幸存。

    但是Sheer同样知道那些是死亡守卫，亚空间力量的影响使得那些混沌星际战士会变得极难被杀死。他不确定炮击是否可以摧毁那些异端，现在必须靠装甲连的直射火力去摧毁剩余的敌对目标，他拉下头盔上的步话机，并接通无线电通讯：“所有Alpha单位，向前推进。”

    “明白。”

    7台黎曼鲁斯主战坦克再次越过斜坡，向着炮击区域全速前进。重达63吨的车体碾压在地面上引起泥土的强烈震动，主战坦克在向右侧转动10度的时候发出一阵颤抖，从红外成像系统中，Sheer看不到什么人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但一道红光从弹坑的边缘射出，将Alpha1-1的左侧履带裙甲上的一块金属融化并击飞。“侧翼接战。第3中队，射击方向300。”

    “命令确认，射击方向300。”

    战斗加农炮的炮口焰撕破昏暗的原野，爆炸瞬间将掀起成片的泥土，被击中的死亡守卫甩掉泥土与腐烂的肢体，继续端起他们的反甲武器向主战坦克开火。激光与火箭弹撕开Alpha2-1的装甲，使得战胜者坦克骤然停止移动。瘫痪在空地中。

    2发高爆榴弹再次席卷过那些反装甲小队，肢体残骸与泥水被冲击波抛飞到空中，零星的爆弹击打在正面装甲上，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噪音。炮手将主炮指向爆弹射来的方向射出射出一连串机枪弹，那名瘟疫战士承受住伐木枪的扫射，并举起手中的重爆弹枪。一发战胜者弹正中死亡守卫身前的墙壁，破碎的躯体飞溅而起，之后砸入深褐色的地面。

    “2-1，情况报告。”

    “指挥，这里是2-1，我们把缺口封住了。驾驶员阵亡，装填手已经接替位置。”

    “掩护我们进入区域。”

    “明白，长官。”

    战胜者加农炮与激光炮的火力越过正在推进的第1装甲连，在弹坑附近炸开。伴随着重型伐木枪的扫射，6台主战坦克分散开，从两侧向废墟进行包围。这会迫使废墟中的混沌星际战士暴露在交叉火力下。主战加农炮的轰击使被地震炮摧毁的镇落再度被爆炸覆盖。Alpha1-1轻而易举的越过第二道斜坡，占据一处较高的位置。在红外成像系统中，几个发灰的图形出现在地平线上，并且正在加速向第1装甲连靠近。

    G-324放大主炮瞄准镜的放大倍率，测距仪显示出的距离为3000m，尽管没有超出战胜者加农炮的有效射程，但炮手无法确认对方的具体型号。车长也将潜望镜转向发现热源信号的位置，4个没有炮塔的装甲载具正朝向战胜者坦克，从红外成像的影像中，Sheer看到车体中伸出的长炮管。

    “378，倒车！”装甲兵上尉扳下烟幕弹的发射钮，一连串烟幕弹被抛出发射器，在泥地中喷涌出成片的热烟幕。浅蓝色的激光束随即而至，贯穿烟雾射中正在射击的Alpha2-1。爆炸瞬间撕开战胜者坦克的车体，掀飞沉重的炮塔，其他激光束也分别击中Alpha3-3与Alpha1-2，爆炸摧毁了这2台主战坦克，燃烧的残骸在红外成像系统中形成大片的光斑。

    “G-324，用战胜者弹打他们的炮盾，那些毁灭者的主炮要用7秒才能完成充能。先折断他们的武器。”

    “明白。”G-324将炮塔转向之前激光射来的方向，接着Sheer命令连队开始移动位置。4台主战坦克轰鸣着冲上斜坡，一发战胜者弹呼啸而出，撞击在毁灭者坦克歼击车的正甲上，蓝色的电光闪过被命中的装甲载具。接着电池组的炫蓝色闪光取代了坦克歼击车的图像，被烧毁的战车冒出滚滚黑烟。

    “保持全速移动，向侧面散开。”Sheer继续命令。L-23拉开炮闩装填入新的弹药，接着炮塔再次转动，指向下一个目标。重型歼击激光阵列所制造出的激光束在泥地上烧出一处巨大的弹坑，反坦克弹与战胜者弹也在毁灭者的前方炸开，溅起大量泥土。

    “23，迅速装填。”装甲兵上尉同时用鸟卜仪锁定对方的位置。激光射穿Alpha4-1的车体，正在移动的战斗坦克顿时停止运作，瘫痪在原地。Alpha1-1战胜者加农炮再次轰鸣，一团爆炸从第2台毁灭者的位置闪现，接着整个激光毁灭阵列都被抛出车体，砸入十几米外的泥泞中。

    在交火区域的另一侧，Alpha2-2与Alpha2-3也射中第3台毁灭者，战胜者弹高速撞击在坦克歼击车的正甲上弹开，坠入后方的沟壑。“目标仍然可以运作。”车长报告道。Sheer从潜望镜中看过去，那台毁灭者也已经不再移动，尽管未能贯穿坦克歼击车的装甲，但战胜者加农炮的极高动能仍然可以对乘员造成严重的冲击，让他们暂时失能。“324，射击第4个目标，2-2，你们负责第3个。”

    “收到。”

    主炮炮闩打开，接着L-23迅速装入一枚炮弹。Sheer听到炮栓闭锁时的沉闷声音，又一种旧时的感觉回到他身上，在之前的上百次交战中，他与他的车组不止一次遇到过这种极度危险的战况，主炮射击的冲击与噪音传入车体内，那台被瞄准的毁灭者在黑烟中被引爆，爆炸将车体彻底撕裂开。Alpha2-2所负责的目标也爆发出蓝色的电光，激光束击中黎曼鲁斯坦克的发动机舱，而战胜者弹也将坦克歼击车的车体射穿，在鸟卜仪中，所有毁灭者的信号都已经消失，而Alpha2-2的信号也转变为血红色，不再移动。

    “2-2，情况报告。”

    “发动机被击毁，动力系统失效，只能弃车。”

    Sheer不再回复他的部下，现在的环境即使是穿着防护服也无法在外界活动，那些克里格装甲兵已经不可能脱离他们的坦克，他们只能在这里寂静的等待过滤系统失效，等待自己的死亡。

    “2-2，愿你们的灵魂可以屹立于帝皇陛下之侧。”

    “遵命，长官。”

    一声炮响后，Alpha2-2在火焰中化为一团焦黑的残骸，2台战胜者坦克转过方向，开始沿着原路向出发位置撤退，当前Sheer手中的力量不足以继续从侧面阻却混沌的装甲部队向主攻方向推进，残存的第1装甲连的主战坦克必须撤回防线后补充作战单位才能继续行动。

    “团指挥部，这里是Alpha1-1，连队已经损失超过83%的单位，请求终止任务。”

    “撤回至相位线后，第2连已经全部被击毁，第3连正在收缩防线。”

    “明白，正在行动。”

    剩余的2台战胜者坦克艰难的穿过剧毒的平原，2台车前后互相掩护着，以步行的速度行进。黄褐色的浓雾正缓步靠近主战坦克的前方，像一堵墙一般将光阻挡在外。

    Sheer闭了一会儿眼睛。他因长时间从潜望镜中盯着外面而眼睛酸痛。灰色的天空中不时闪过雷暴，他知道帝国海军的航空部队正在云层上方与混沌厮杀，然而对于地面上的人，这仍然是无济于事。在云层的上方与下方所展开的、犹如绞肉机般的混战正在消耗双方的力量，每天都有新的部队的武器被运到这颗行星，然后投入到战争中。

    闪光再次从远方的天空中闪现，接着爆炸的冲击波传到2台战胜者坦克的位置，摇晃着沉重的装甲车身。猛烈的震动使得侧面装甲上的泥土坠落而下，“在几分钟后就会回到雾气中，”Alpha2-3的车长说道，“还有30km抵达相位线。”

    “收到，2-3。”Sheer看了一下地图，“很难确定当前位置，这份地图已经过时了。”

    Alpha2-3没有回话。机器低沉的鸣响再次包围着Sheer，在噪音中摇晃着他。

    几分钟后，浓雾吞噬了他们。一道逐渐扩散的浓雾如同峭壁一般向2台主战坦克包围而来，快速掠过炮塔潜望镜的镜片，Sheer把注意力集中到鸟卜仪上，象征Alpha2-3的图标正处于自己的车辆的左前方，在通常情况下，坦克会散开保持50m间距，依靠鸟卜仪和送话器保持联系，但是由于大气能见度过低，2台主战坦克必须尽可能地互相靠近。

    他们又前进了2个小时。战胜者坦克穿过散落着车辆残骸的道路与生锈的金属框架，接着越过满是凝固污泥的池塘。履带的响声与排出的废气消失在厚重的水汽里。没有人说话，在车辆里没有，在送话器里也没有。仅有的噪音是引擎带动履带和空气泵入呼吸面具的嘶嘶声。

    “需要停车。”Alpha2-3车长说道，他的声音让Sheer从潜望镜中移开自己的视线。

    “有情况？”他说道。送话器发出一阵噼啪声，之后上士的声音传了回来。

    “鸟卜仪检测到未知信号。”上士回复。“那个信号一直出现在边缘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