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克里格死亡军团第14坦克团

    14:00

    8台黎曼鲁斯坦克从公路上驶离，碾入到附近的防御阵地内寻找隐蔽。同轴机枪的射击噪音在狭窄的炮塔内形成一种沉闷且连续的噪音。主炮的怒吼使得炮塔内的空气变得异常的沉闷与模糊，使得照明电灯的灯光变得极其昏暗。潜望镜中的图像如同数团灰影，在红外成像系统中显得相当的不真切。

    G-324再一次尝试着用同轴机枪射击那些黑色与猩红色混杂的畸形机械，然而他的尝试大多化为雾气中毫无反应的灰暗。“节约弹药，324。”Sheer说道，他将自己的护目镜抵在潜望镜的后方，试图从中观测到任何可以确认对方目标的迹象，然而异端的引擎仍然将自己伪装在无尽的毒雾后，在亚空间邪神的庇佑下向死亡军团的方向逼近。Sheer知道那些异端的引擎在使用这种方法缩短双方的交战距离，弥补他们在射程上的不足。“我们得想办法把它们从雾气中赶出来，等待指令。”

    炮手随即点点头，并扳动手柄将主炮瞄准那些混沌的毒雾，锁定目标的位置。在他的后方，Sheer将通讯器的模式调节到中队间的通讯，然后说道：“Harman，接通第6攻城炮兵连。让它们炮击那些毒雾。“

    “命令确认。“

    Harman中尉切断了通讯，此时更加密集的爆炸与枪声从地下的堑壕与防御工事中传出，机枪的火力将跑动进入防御阵位的克里格士兵击倒，撕碎。几发火箭弹在装甲中队的侧面与后方爆炸，并命中一台第3装甲连的黎曼鲁斯坦克。将沉重的装甲车体上轰开一道被烧熔的弹孔，浓烟与火焰在动力舱舱盖的缝隙与弹孔中喷出，转眼间便瘫痪了那台战斗坦克。

    装甲兵上尉将自己的目光转向被射中的黎曼鲁斯坦克，在红外成像系统的内部，跳动的火焰与浓烟显现成显眼的黑色，而在几十米外，2个身着防护服的叛军正扛着火箭发射器退回地道中，附近的克里格步兵班立即将火力覆盖那个射击口，但来自其他位置的火力正扫过那些步兵，将步兵班的大部分人都击碎在发黑的泥土中。

    “D-378，脱离当前位置。规避机动。”Sheer在无线电中大声下令。战胜者坦克在V-12发动机的咆哮中向前移动，并转向左侧100m外的废弃地堡。来自背后的火力与正面的炮击在克里格人所控制的阵地上形成一片致命的杀戮场，暴露在掩体外的步兵与轻装甲车在重爆弹枪与火箭发射器的打击下被击倒或摧毁，出于装备上的劣势，那些叛军没有从后方集中火力打击死亡军团的坦克连，但Sheer很清楚装甲部队在失去步兵掩护后的困境。现在装甲兵们必须想办法从被夹击的困境下脱离，重新建立起防线阻却异端的反攻。

    数十发枚美杜莎炮弹从空中坠入浓雾，将成片的泥土与岩石从弹坑中抛出，飞溅到周围的区域。数个灰暗的影像在弹药爆炸的火光中摇晃，并显现出中弹受损的迹象。“射击那些有反应的灰影。”Sheer在下令的同时拍了一下G-324的肩膀。炮手立即将火炮转向其中一个被炸中的灰影。同轴机枪的弹雨扫中那个目标，闪过一连串爆炸的光点，紧接着他扣下扳机，将反装甲弹射向1600m外的目标。炮弹撞击在金属上的火光极其明显，那个灰影突然爆发出一阵哀嚎，然后栽倒在松软发黑的泥土中。其余的黎曼鲁斯坦克也立即效仿连指挥坦克的方法，集中打击在炮击后出现异常的影像。载具与机甲被击中殉爆的火焰从雾气中闪过，并在红外成像系统中留下一块块黑色的痕迹。转瞬之间那些灰影也爆发出它们的火力，被扭曲的力量与炮弹向第1装甲连呼啸而来，击中黎曼鲁斯坦克的装甲与周围的土地。

    “2-3中弹，电子系统损坏。”战斗坦克的车长在通讯系统中报告，下一秒钟通讯便被中断，同时鸟卜仪中的信号也随之熄灭。

    恶魔引擎与猎食者坦克的影像逐渐从病态的毒绿色雾气中显出，同时数十枚被污染的炮弹在阵地上炸开，喷涌出致命的瘟疫与雾气。暴露在外的步兵纷纷在毒雾中被腐蚀融化，而尚未被杀死的人则只能向没有被毒气覆盖的位置撤离，眨眼之间装甲部队与步兵部队便被纳垢的瘟疫毒雾分割开，陷入到各自为战的不利处境中。

    黎曼鲁斯坦克的空气过滤系统全功率运转着，将净化后的空气输送到乘员舱与发动机中。Sheer在车长席中反复转换观察的方向，试图确认目标的位置。混沌与异端的反装甲火力从装甲中队的正面袭来，并在战胜者坦克上留下数个弹痕。来自侧后的射击在毒雾中已经完全消失，异端的瘟疫武器使得他们自己的人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从正面逼近的反攻力量仍然可以对第1装甲连与第3装甲连构成严重的威胁，敌方引擎再次发射了它的主炮。穿甲弹撕裂了空气，以不到5度之差擦过Alpha1-1。第二台引擎边再次开火边用自己的鸟卜仪瞄准了正在机动的战胜者坦克，炮弹的重击将坦克前方的泥土炸开，飞溅在精钢装甲上。

    “射击!“Sheer拍了一下身前的炮手，战胜者加农炮射出的脱壳穿甲弹正中那台恶魔引擎。它蹒跚地摇晃着退后了一两步，松动的接口中喷溅出更多的黑色机油。

    装填手将下一枚炮弹装入炮膛，紧接着炮手再次射击。污染者的装甲被穿甲弹直接贯穿位于腹部的熔炉。在亡羊补牢的希冀中它体内的恶魔开始重新凝聚自己的力量，然而之前的炮击已经对这台卑鄙的引擎造成创伤。在一阵金属变形撕裂的尖啸声中，这台污染者的前肢率先崩溃使得整台机体向前倾倒。它苦苦支撑着的装甲最终狂暴地炸开，折断的上半身栽向下方的地面，在爆炸的巨响中重重着地，底部的机械腿则朝着反方向在扭曲的姿势中毁损。数秒之后，恶魔引擎残躯上的弹药舱在烈火中过热殉爆，整台机体被二次爆炸产生的巨大火球吞噬成灰。

    双方的火力在泥土与装甲上制造出接连不断的火光与黑烟，主战加农炮、激光炮与导弹发射器轰鸣着，和滔滔不绝的自动武器一同组成狂暴的战吼，黎曼鲁斯坦克的主炮有节奏的发出了轰隆声和重击声，炮口焰在如同凝胶一般的毒雾中闪过，点燃那些致命的蝇群与雾气，空气中同时也弥漫着燃烧的烟雾，从燃烧中的装甲车残骸和被炸毁的坦克与机甲一路弥漫至布满弹坑的荒野。满目疮痍的混凝土防线已经在混沌的腐蚀与轰炸中被瓦解，现在唯一能让Sheer感到安心的是自己的克里格式的使命与坚韧且强劲的黎曼鲁斯战胜者坦克，主炮的射击让炮塔中被发蓝的火药燃气所笼罩，并将护目镜与潜望镜的镜片上蒙上一层烟尘。坦克推进时的轰鸣声令车内的一切都在颤抖，红外成像系统中的目标越来越明显，当第一台猎食者坦克穿过烟雾进入Sheer的视线时，第1装甲中队的3台战胜者坦克立刻开火，炮弹掠过旷野，在雾气中留下漩涡状的烟雾轨迹，炮弹深深的射进了猎食者的车体，然后爆炸，被撕裂的车辆残骸被炸到半空中、砸进弹坑内。此时在通讯系统中，Sheer听到了来自指挥中心的警告。

    “对空鸟卜仪探测到大量空降仓进入大气层，所有单位，防冲击准备。”

    那些异端的毒气与轰炸只不过是为空降而做的准备，他们知道正面对抗并不能击溃得到炮兵支援的死亡军团装甲部队，因此它们选择清空坦克团的后方，然后空投下叛徒阿斯塔特的反装甲小组摧毁阵地上的黎曼鲁斯坦克。然后再向步兵部队所控制的区域进行进攻，最终突破死亡军团的防线。Sheer大致推算出异端的战术思路，现在来看，400高地的进攻行动已经接近于失败，死亡军团现在要做的，是守住他们的战线。

    空降仓的推进器火焰将天空中照得亮如白昼，数十个利爪空降仓直扑向地面。从高地的附近，成片的导弹划过昏暗的天空，直指死亡军团的防线，Sheer顺着导弹的尾迹推测出有异端必然部署了一个连的蝎尾狮炮台。在防御阵地的前方，死亡守卫的动力甲和坦克渗出令人作呕的粘液，并被恶性的肉质增生物覆盖、扭曲。脓液样的物质从多孔的肉中散入地面，在一部分坦克的车体上，浮肿的眼珠正慵懒地朝死亡军团的装甲部队眨眼。有的小队和单兵甚至已经腐化成溃烂的尸体，并向外散发蝇蛆与毒气。所有混沌星际战士的身上都附有纳垢的不洁标识，在直视异端的过程当中，Sheer已经开始感到自己的眼部与鼻腔中正在充血。

    来自亚空间的腐化让这些行尸走肉般的异端变得极度坚韧，剧毒的浓雾和超自然的蝇群则形成了一片由瘟疫构成的洪水。瘟疫战士们缓慢且坚定地走向阵地上严阵以待的2个装甲连，与此同时死亡军团的坦克和火炮也倾泻着炮弹，火箭和激光束以阻挡纳垢信徒的攻势。透过轰隆作响的引擎和雷鸣似的爆炸，装甲兵上尉可以听见他们令人疯狂的低语，以及压抑却扭曲的战吼。

    死亡军团用暴风般的火力轰炸瘟疫战士和装甲载具，爆炸使整个高地都为其震动。Sheer把他的目光投向左边，第3装甲连正在与数个混沌装甲中队接战。2台黎曼鲁斯坦克已经被化为燃烧的残骸，双方的火力正在将装甲载具逐渐轰击成燃烧的残骸，尽管战胜者坦克具有更好的性能，但在恶魔引擎与坦克的夹击下，它们仍然会被摧毁。与此同时，从阴云覆盖的天空中，雷霆与闪电正向着更高的高度爬升，试图突破地狱刃的护航击毁那些空降仓。燃烧的机体残骸不断从天空中陨落，尽管帝国海军的飞行员尽可能阻止那些叛徒阿斯塔特降落到地面上，但最终它们还是未能成功。在付出近3个中队的损失后，60%的空降仓仍然撞击在预定的着陆区中，释放出十几个携带反装甲武器的战术小队，伴随着亵渎的吼叫与祷言，那些混沌星际战士开始对死亡军团的装甲连队展开射击与冲锋。

    “第1连队，守住阵地，今日将是我们的献身之日。”Sheer接通车载通讯器，对他的部下们说道。鸟卜仪中的信号又熄灭了4个，有第1连的坦克，也有第3连的。

    装甲兵们没有用言语回复他们的指挥官，但他们采用的是实际行动，3个战斗坦克中队调转过车身，毫无迟疑的加速冲向那些叛徒阿斯塔特。战斗加农炮与重爆弹枪向视野中的目标倾泻着弹药，轰碎那些正在射击的混沌星际战士。更多的纳垢神选战士握着动力拳套与热熔炸弹向那些战斗坦克包围而来，被腐化的神选战士大步跨出了碎石堆，试图正面阻截那台黎曼鲁斯战斗坦克，重爆弹枪扫射出一连串弹雨，将为首的神选勇士的头部打碎，使他倒地身亡。其他的混沌神选战士跨过尸体扑向那台坦克，动力拳套与雷霆锤纷纷深深砸入车体的各处，将那台战斗坦克的车体完全击打变形。直到最后致命的一击将动力舱砸穿并切断了燃料管道。致命的火焰迸发出来，将车体湮没。被烈火烘烤已久的弹药被点燃，并且无情地撕开了车体，从表面的装甲之下刺穿出来，冲击着周围的终结者。然而动能被削减的破片无法撼动他们的装甲。几秒后，另外2台黎曼鲁斯坦克的重炮轰炸过灰绿色的异端，将他们的躯体完全撕碎炸毁。

    来自四面八方的火力犁过第1装甲中队与连指挥坦克的位置，4台战胜者坦克此时只有2台尚可正常运转。红色的损伤报告在战术面板上反复闪过，Sheer立即关闭坦克的监测系统，并在鸟卜仪中锁定下一个目标。潜望镜中的热源图像在视野中形成大块的漆黑图像，那些混沌的装甲单位此时已经抵近到1200m内，并用毁灭性的反甲火力猎杀那些黎曼鲁斯坦克。负责对抗步兵的Alpha3-1与僚车Alpha3-3顿时被射穿车体，接着陷入到静默中。在当前的环境下，那些装甲兵不可能存活下来。

    这是克里格人的命运，也是他们的生命的最终目的。

    在快速的连续射击下，炮管的温度骤然升高，液冷系统不断地将冷却剂注入液冷套中，咆哮的地狱兽疯狂的向机动中的2台战胜者坦克射击，将Alpha2-2的履带防护装甲击断，耀眼的激光束跃过被击中的坦克，在车体上留下狰狞的伤痕。被击中的黎曼鲁斯坦克转过炮塔，与连指挥坦克一并射击那台受诅咒的恶魔引擎，2发穿甲弹在地狱兽的装甲上撕开翻开的伤口，油腻的外壳中掉落出一团恶臭的腐肉。绿灯亮起后，炮手再度射击。战胜者弹呼啸着射入地狱兽的躯干。打碎引擎胸前的护甲，贯穿了操纵间，被杀死的地狱兽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已经被摧毁，血肉混合着线路和冷却液从裂开的机甲中激射而出，但穿甲体并没有停止冲击，直到打穿了背后的动力舱室。顺着被撕开的弹孔，被打成稀烂的脏器混合着异端的血液和骨头，以及液压油和装甲碎片从机甲的背后流了出来。

    “23，报告弹药储备。“Sheer对装填手说道，鸟卜仪中己方单位信号此时已经只剩下7个，并且都已经不同程度的受损。但混沌的攻势则丝毫没有被削减的迹象。

    装填手看了一眼弹药架，然后报告：“10发反装甲弹。3个机枪弹链。”

    听完报告后，Sheer踩下了通讯踏板。“团指挥部，这里是Alpha指挥，请求攻城炮兵轰炸防御阵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