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很重,解颐用肩膀顶着他的胸口,架着他的胳膊几乎是一走一摆的把他扶回了房间,她想先安顿下他再去找官府的人。
刚要让他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下,他却用手指了指楼梯,吃力地说了句,“扶我上去。”
解颐一愣,随即也明白了,他肯定是担心抢他的人追来,就坐在堂屋里,要是那帮人也跳墙闯进来也很容易被发现。虽然前院还有几个大汉一喊就来,但解颐见他伤着恐怕坐不住,于是便又扶着男人上了阁楼,让他先靠在自己的床上。
男子的左肩还在不住往外冒血,解颐把他的雪裘拉开,找来剪刀麻利的剪开衣服,露出里面大约三寸长的伤口,应该是刺的很深,血不住的往外冒。
解颐先用毛巾帮他按上止血,然后跑下楼去冯婶房里找伤药,他们这些走江湖的,总是常备着些伤药的。找到后解颐跑上楼,男子面色惨白的靠在她床上,看见她来,脸上的神情已经褪去先前的警惕。
解颐帮他撒上药,用绷带简单的先包扎了一下。期间她的头发不断的落下来,她也顾不得扎起来,只是一直往后拨。男子突然伸手拔下自己冠上的一支白玉簪递给她,解颐一愣,簪子凝白犹如一道月光,尾端似乎是荷苞的形状。她也来不及推辞,接过用手把头发盘住,然后低头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男子则沉沉的缓了口气,把玉冠拿了下来放在一边,满头乌丝泄下,落在肩头和那张英俊无匹的脸旁。
他绝对是解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而且仿佛贵气天成,让人一见就觉得,他只应该身居高位做风雅之事,而绝不会是个鸡鸣狗盗之徒。
冯婶的药据说是家传的,效果比解颐想象的还要好,血很快止住了。解颐把沾满血的毛巾放进水盆,端走的时候路过窗户顺便看了一眼街上,想知道冯婶他们回来没有,却正好看见一队官兵跑过来。
这些天,底层的巡逻官兵解颐在溯道见过不少,这些官兵时常会欺负他们这些卖艺人,找茬讹钱都是常事,见卖艺的小姑娘还毛手毛脚。溯道的人见了官兵都是笑脸相迎,他们一转身,都忍不住啐一口骂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