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又开始冷的时候,解颐一边煲汤一边听外面摘菜的侍女说起彤安宫外面的事,在她这里,贴身侍女们没事说闲话她是从来不管的,甚至没事就让侍女们和自己说一说外面的新鲜事,因为这是她听到新消息的唯一途径。
最近侍女们谈论最多的,是已经封了悦亲王的六皇子被皇上发配去边境苦寒之地了,不给兵权,身边还有皇上的亲信将军看管。
据说之前悦亲王和当今皇帝小时候感情非常好,虽然之前悦亲王和佐亲王那派的臣子勾结,还被推举做新的皇帝,但是皇上念其年幼,觉得都是佐亲王那帮人蛊惑的缘故,处理佐亲王那班人的时候非但没有怪罪自己的六弟,还封了亲王给了封地。却没想到悦亲王前不久勾结佐亲王暗地留存的党羽意图谋反,甚至偷偷游说朝中的大臣支持自己登基,但是之前佐亲王的势力已经被皇上大部分削去,大臣们自然是有眼色的,立刻就有人报告给皇上。
皇上终于大怒,本来还想给自己的皇弟留点面子,扯了个理由把他派出去,谁知道悦亲王知道后竟然自己冲到朝堂上大骂皇上不讲兄弟情义,还说自己是真正的皇子皇孙,血统高贵,皇上不配处置自己。甚至在大殿上就开始跟大臣们说,自己才是应该坐皇位的那一个。如此找死,自然没有好结果。纪誉直接抽出御鞭当朝抽了悦亲王几十鞭,原本的派遣直接改成戴罪发配,而且今后没有皇上口令,这辈子都不能再入皇城。这件事也闹的沸沸扬扬,不过在宫里,除了彤安宫各宫都不得议论这件事。
悦亲王因为从小也在皇宫中长大,性格活泼好动,就是脑子有点直很容易被骗,开始很多侍女都很喜欢他,如今也有点替他惋惜。
“皇上这次是真生气了,没把悦亲王赐死也算是法外开恩,谋反这种罪哪有轻的啊。不过悦亲王也真是糊涂,明知道咱们皇上最讨厌别人说他的出身,他却偏要说,还说自己生来就比皇上尊贵,说皇上的母亲只是一个粗野妇人,一个下等的戏子,唉,这些肯定都是那些大臣和佐亲王在他耳边念叨的,人家为利用他说的话,他还当了真了。”一个侍女说。
“他确实太糊涂了,当着满朝文武的人吵嚷,说皇上就是坐上了龙椅也改变不了自己血统低贱的事实,说这种话,当真是不怕死。这次皇上是真的怒了,直接用御龙鞭抽了悦亲王几十鞭子,皇上的力气可想而知,听说悦亲王最后是被抬着出去的,可他就是被抽倒在地上还在不住骂皇上,皇上没打死他都算好的了。”另一个侍女说。
“唉……都怪佐亲王和那帮坏大臣们,让悦亲王觉得自己比皇上高贵,如今他们墙头草似的一换边倒,留下悦亲王这个一根筋被骗的好惨。听说小时候,所有皇子中悦亲王和皇上感情是最好的,皇上刚登基的时候还一直很照顾这个弟弟。”第一个侍女有些惋惜说。
“那还不是因为悦亲王母亲早亡,其他的皇子和前皇太后也不喜欢他,所以他倒是没被灌输要轻视皇上的观念,小时候才把皇上当成亲哥哥看待,谁知道后来佐亲王会利用他,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他竟然全信了,真的一心想做皇上,还当真看不起咱们的皇上来。唉,皇上也可怜,就这么一个亲人似的弟弟,没想到最后也和自己反目,还尽戳自己的痛楚。我听福顺说啊,悦亲王那天在朝堂上说太后的话可难听了,还说……”
“住嘴!你怎么越说越放肆了,”第一个侍女连忙阻止,然后声音压的更低说,“咱们太后如今脑子一时清楚一时糊涂,万一真听进去你脑袋还想要么?别听了你对食的话就什么都往外说。”
“呸,谁跟他是对食!”另一个羞怒的骂道,停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咱们太后脾气挺好的,从来不像别的宫里主子那么喊打喊杀的,又好伺候,我倒觉得这样的主子挺好,会体恤人。”
“嗯,太后是不错……”第一个侍女也说。
“唉,可我有时候也替皇上可惜,以咱们皇上的天资和手段,绝对是万里挑一的龙子,可偏偏就没有好的生母,这么好的作为还被人戳脊梁骨,换了谁谁不恼,毕竟什么都可以靠努力改变,唯独血统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改换不了的。”
“快闭嘴吧你,这也是咱们说的,越说越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