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密退下了。
福顺探头见皇上要起来,忙过去搀扶,侍女们也过来帮皇上披衣穿鞋。纪誉走到桌边,福顺帮他盛好一碗粥放在手中,纪誉喝了一口,只觉口鼻中的热气直往上涌,他低下头忍住那种异样的感觉,然后慢慢的喝粥。
前二十多年,他都恨错了,愧疚和难过几乎击垮他,他已失去了一个母亲,不想再失去眼前这个。就当是……赎罪吧。
晚上柴辅令就赶过来跟纪誉说了他的结果,那封信是根据幸妃之前写的信拼凑的,用他们查案的手段一试便试了出来,但是寻常人是绝不会看出的。
纪誉好似并不奇怪,只是让柴辅令把那具遗骨送过来,然后此事永不再提。
柴辅令虽然惊讶,但是不敢违逆圣意,立刻去招办。之后,纪誉将幸妃的遗骨用皇后级别的配置偷偷的葬在了父皇的陵墓中,之前父皇曾下过遗诏,他不跟自己的皇后并骨,所以前皇太后并未和父皇葬在一起。纪誉也知道,父皇一生其实从未放下过自己的生母。
他也相信,对母亲而言所有的名号都不重要,正如她当初肯和父皇一起私奔,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在一起。
安葬完后,纪誉去陵园叩拜,自己的父皇和生母,终于还是回到了一起,如果他们在天有灵,那些误会和绵绵情话就留着慢慢说吧,这一次,他们有很多的时间。
雪花飘飘摇摇的不断落下,解颐裹得严严实实在门口看落了层薄雪的彤安宫,那本来盛放金鱼的池子里已经结了冰。远远的,她看见纪誉披着一身雪白毛领披风走过来,身后跟着一群侍从,像是雪白的凤凰带领着群鸟。
解颐跑出去,“儿子,你来看我啦!”
侍女忙追出去,“太后,太后慢点儿!”
纪誉也立刻紧走了几步扶住她,后面的伞跟不上,两人的身上都落了雪。
解颐抬起头冲他傻笑,“儿砸你来啦。”
纪誉伸手拂去她头发上的雪,一只手张开披风半裹着她扶她走向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