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安宫中,解颐侧卧在软榻上听着这斋灵的乐曲和小调,还有杂耍可看,乐声透过窗户热热闹闹的传出去,宫女们也听得津津有味,这宫里自皇上的父亲那一辈就不准有伶人表演,宫中倡导严肃之风,她们也已经很久没看过听过这些了。
长乐儿时不时的跳上桌子上对表演的人歪着头看,或是扯扯这个乐师的袍子,惹得众宫人不住的笑。最后它被突然敲响的小锣吓得跳上软榻钻回解颐怀里,解颐笑的瓜子都磕不住了。长乐儿躲了一会儿后,又出来拿了一个小矮几上的花生塞到解颐手里,吱吱叫着让她给剥。
“你不是会自己剥吗,就知道撒娇。”解颐轻轻点着小猴的鼻子说,可还是给它剥了起来。
这时一曲终了伶人们鞠了一躬,解颐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吩咐宫女,“赏。”
因为自己以前是伶人,吃过很多苦,所以她很疼惜现在的伶人。宫女们给了赏,伶人和乐师都有份,众人领赏后跪地谢恩。
解颐让他们退下了,一边在心里回味这边曲种的韵味。
“皇上下朝了吗?”解颐一边喂着长乐儿一边问。
“回太后,刚才去看的时候还没呢。”一旁的宫女说。
“最近总是那么忙。”解颐自言自语。
最近纪誉几乎都是在她这里用膳,表现十足是一个孝顺儿子,“母子”俩相处已经越来越融洽。有时候他不来解颐还差人去问一问,担心他没有好好吃饭,自己想来也挺可笑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入戏太深,真的把他当成儿子看待了。
侍女一会儿又过来回话,说皇上刚下朝了,但是往书房去了,应该最近比较忙。
另一边的书房里,纪誉正在怒斥几个大臣,脸色铁青,把手里的奏折在书案上摔得直接弹跳的落在地上,几个大臣低着头一言不敢发。
纪誉这个人行事果断意志力坚定,对别人的要求也比较严苛,而且凡事都要用自己的耳目照顾到,哪怕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小地方,一旦发现官员有徇私舞弊或不称职的作为,他就会大发雷霆。他自己的工作量因此也很大,缺少休息加上神经总是紧绷着,一旦处理起来公事他也很容易发脾气。暴躁的犹如一只让人惧怕的老虎,让百官又惧又怕,战战兢兢。
发完了一顿脾气,纪誉又严格的布置下了自己的要求,处理的手段也说了,该革职的革职,该下狱的下狱。
几个官员像蔫儿白菜一样退出去了,纪誉好像还没有发够火,自己一个人虎着脸坐在书案后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福顺都不敢上前去说话。
这时门口突然探进来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吱吱叫了两声,然后一只小猴就试探般从门角跳了进来。福顺先看到了,一脸意外的用手捂住了嘴,随后看看纪誉。
“怎么了?”纪誉不悦地说,然后也看向门口。
门口的小猴从体型就能看出是长乐儿,可是它竟然还穿了一身小衣服,红色绣着金线的小棉袄和棉裤,缝制的还挺合身,而且它的脸上还带着一副面具,那是孙大圣的面具,解颐自己做的。
小猴子好像很喜欢自己的新面具,仰着头举着它走过来,那模样实在滑稽可爱。见纪誉没有赶自己,它一下跳到书案上站起来冲纪誉吱吱叫。把面具推到头上,似乎还有些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