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红小姐!您没事吧?”男人眉头一皱,快步上前,把女术士拥入怀里。
——他几乎都快做到了。
“让开!”
伴随着一声呵斥,酒红拍飞了药纨快要触到她衣襟的手。
女人深呼吸两口,像是要召回自己魂飞魄散的理智。
“……你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就从你决定不变成这样子的时候啊?”
男人和女人的对话开始变得不明所以。
可能是觉得无聊,又可能是特意想说给『某个人』听,药纨饶有兴致地岔开了话题。
“你的那两个学生哦……”
酒红觉得自己在一瞬间被什么看不见的怪物由内而外吃了个一干二净。
“你想怎样?”
询问脱口而出的同时,女术士的手臂已经缠绕上了玫红色的光芒。
这个男人周身散发出的不祥气息,已经对自己和学生们构成了威胁。
因此,即使触犯同道相杀的禁忌,也必须予以反击。
“哎哎哎?!您您您……您这是干啥啊!”
伴随着男人一声惊呼,房间内二十多个作业员一齐向酒红涌去。
“哟,看不出来酒红小姐还是个暴脾气,失敬失敬!但您也别这样,”药纨大步上前,轻轻打落酒红预备着攻击术式的手。
炙热的鼻息喷在女人耳畔。
“很危险的……”
二十多人的一齐低语,冲击着酒红的心神。
酒红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被『他』们包围了。
“我再说一遍都散了散了啊!别他妈自找没趣,一个个的见没见过女人啊!”
男人半恼地对自己们喊着。
看得出来,他是在认真地对自己发火。
“嘿嘿,您见笑了啊!没办法下级‘我’就跟机器人似的,不会别的就知道给我们这些自主性更强的‘我’当肉盾。无事发生!您就当无事发生好不好?”药纨尴尬地搓搓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本来酒红坚定地认为药纨脑子有问题,但现在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和药纨之间究竟是哪一个疯了。
“我对你那两个学生还是挺感兴趣的,”叼着香烟吞云吐雾一会儿,药纨变回了一副人间油物的嘴脸。
“那个女孩子,单是名字就够勾人的啦~‘酉逢’……是说,‘在酉时相逢’吗……有意思,确实有意思!逢魔时遇到什么东西,或者说干脆就是逢魔时才能碰见的东西……多不吉利啊——有趣有趣!”男人咕噜着嗓子低声压下断续却不绝的笑意,活像一只吞骨咽肉的豺狼。
“不过嘛……”药纨的嘴咧出一个对人类而言几乎称得上诡异的角度。
魔法师,仅仅用语言蹂躏着女人的内心。
“我还是对你儿子比较感兴趣。”
酒红的瞳孔缩小了一轮。
“或者说,我对那小子的眼睛比较感兴趣——谁知道呢,说回来,酒红啊,你对于『儿子』的定义,又是怎样的呢?”
狡猾的男人,不动声色地点燃了炸弹的引信,然后抛给了酒红。
“啊,那大概是能把你逼至绝路的人吧?虽然我对那小子不抱什么期望,不过区区打败你这种程度还是不在话下的。”
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酒红的声音突然恢复了沉静。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他真的能做到吗?你明白我在问什么吧——『你』真的能做到吗?”
药纨尴尬地笑了笑,眉头却向下撇着。
“还有别这样,酒红,我不希望我们的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的,你我的大方向不都是一样吗?”
绕过女人的背后,神情快活的男人向大门口走去,只留下愉悦的叹息。
“毕竟我也算得上他的『父亲』……”药纨的眼中闪过诡异的光。
“如果连你都能恬不知耻地以『母亲』自居的话……”
“你等一下!”
脚步声渐行渐远,却被酒红命令的语气拉了回来。
男人的半张脸已经被门外的强光所覆盖。
“你知道拉尼亚的故事吧?”
“一个青年爱上了一条蛇女,却被老师发现结婚用的嫁妆全都是假货,在哲人的揭发下蛇女和她的假财富归于虚无的那个故事?”药纨看似困惑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费解的微笑:“我不认为令郎的邪眼足够与阿波尼斯的贤者之视相媲美。”
“问题就在于此,哲人是通过什么驱逐了蛇女呢?难道是通过看吗?这种能力并不稀奇,其实人人都可以做到,只是他那愚蠢的徒弟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而已。”
药纨轻轻别过了头。
“真正给予了拉尼亚致命一击的,是哲人的『揭发』。”
酒红大步上前,对挡住了门的药纨呵气如兰:“『障碍』存在的意义……就是被破除……在『极致』的那一瞬间,我可是很乐意看到你那张玩脱了的脸哦……”
药纨还想再说些什么,酒红却已率先一步夺门而出,大口大口贪婪呼吸着湿润而新鲜的空气。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药纨微微错愕,但下一瞬间就被莫大的喜悦所填补。
烟尘弥漫之中,男人魇住一般的自言自语。
“嘿嘿……说的没错,酒红小姐……我们的根本方向是一致的……唯一的区别,也只在『目的』罢了……话说,对我们而言,那也仅仅是『结果』吧?”
“您一定很在意跨越障碍之后的事吧……没关系,就算您胜券在握也无妨。”
“我在意的……是被跨越的障碍本身啊……被毁灭,打败,征服,玷污,像处女之膜一样被施暴!凌辱!捅破!射精!”
混乱的涌流中,男人如狂兽一般咆嚎。
“从往昔高高九重天的辉煌之座跌落……究竟会演化出怎样的姿态呢,真让人期待啊……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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