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传言说路德维希四世和本笃十二世就因为奥卡姆的威廉的问题展开了一系列的合作。但是无人知悉具体内容是什么。不过巴伐利亚人眼里威廉是一位伟大的殉道者，一个为真理献身的斗士。”

    “嗯，这个评价我喜欢。”威廉想道。

    “话说回来，本笃十二世在神学方面有着极大的造诣。比如他在宗座制诰中宣布有功的人在死后就能享得永福，不再在虚无和黑暗中等待最终审判降临。”

    待劳伦特说道这个，威廉不禁思考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中，被承付如此使命。在圣伯多禄座堂大火那一天，自己到底死没有，不过无论生死，他在上帝眼里或许都不是有功的人。

    “据说奥卡姆的威廉是在圣伯多禄座堂大火中消失的，那座堂是被烧毁了吗？”

    “没有，除了消失的威廉，座堂和里面的众人都毫发无损。若望二十二世认为这不是神恩，而是路德维希四世以及支持他的教士们与撒旦勾结的证据。不过这个看法并没有太多受众，而本笃十二世甚至宣布这正是上帝的恩典。”

    “看起来这两位教宗不太对付啊。”

    “他们之间的分歧，也正是路德维希四世和巴伐利亚能与罗马教廷和解的原因。”劳伦特的话解答了威廉心中的许多疑虑，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巴伐利亚为什么现在会成为一个对罗马教廷的地区。是的，三百年能够改变很多，但是到底是什么在背后促成了这一切。或许这是逻辑学家的执著。

    劳伦特好像看穿了威廉的想法，笑着指了指路易四世华丽的棺木：“我知道，小兄弟会对这段历史有些了解的人都会对路德维希四世乃至巴伐利亚与罗马教廷的和解感到疑惑。不过如果您知道了这个棺木的来历就明白为什么了。”

    “巴伐利亚公爵，哦不现在是巴伐利亚选帝侯，马克西米利安，是天主教改革的强烈支持者和教廷的拥护者。按理说他对罗马教廷关系不佳的路德维希四世的态度不会特别正面，但是正是他下令把路德维希四世的棺木移至作为标志性建筑的圣母教堂里。在路德维希四世的灵柩送达圣母教堂时，无数的慕尼黑人为他送行。在巴伐利亚人眼里，他是一位英雄般的人物。”

    说完这段故事后，劳伦特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这时候威廉理解了当今这位堪称帝国第二号人物，马克西米利安的心机。这位意志坚定，心思缜密的公爵一直以来把天主教作为他统治的壳子，他对一直以来想要插手世俗事务的罗马教廷，从来都是表面恭敬，而内心早已厌倦。天主教同盟不仅是为了对抗新教同盟诸侯的威胁，也是为了摆脱教廷影响。

    三百年后，巴伐利亚的统治者依然把威廉对路易四世所说的那些话记在心中。虽然马克西米利安和其他巴伐利亚的统治者是因为其他类似的学说而实行这样的策略，但是威廉看见自己的学说被世人肯定和接受，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如果您想更了解这段历史，可以慕尼黑旧王宫的看看。哪里的酒馆就是由小兄弟会成员经营，而酒馆的地下室放置了不少相关的记载。”

    在酒馆里造藏书室，这也太奇异了。

    “十分感谢您的介绍。”威廉恭敬地向老者表示感谢。

    “基督忠实的仆人就应该凭借吾主恩赐于人类的理性去学习知识。本笃会和小兄弟会都遵循此道。”

    劳伦特话音刚落，就从威廉的视线里消失了。威廉端详着路易四世的棺材，敏锐的他发现了两处文字。

    Nomen habens hominis post ultima fata relinquo;

    Nome, sed dulis vita profugit;

    Vita tameis post tempora vitae.

    吾掌握凡人逝去之名

    斯人已逝，其名何意？

    幸此世有来生

    Virtutes magnas de viribus offero parvis:

    Pando domos lausas, iterum sed laudo patentes;

    Servo domum domino, sed rursus servor ab ipso.

    虽无伟力，却成伟业

    开关闭合，皆为吾任

    吾御吾主之屋

    吾主护吾

    “这里怎么会有谜语？”威廉扫视了一遍棺木，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夕阳西下，阳光使得窗上的装饰在棺木周围留下了投影。

    地上天国在我们之上

    Regnum Dei

    威廉辨认出了这行字，这道文字正好投在了两道谜题的文字上，而est这个单词正处于两道谜题之间的空隙。

    “墓碑就是钥匙。”

    “mo lavem.”

    看着自己面前造型各异的木雕，威廉明白了这句话代表了什么。往日的幽灵一直徘徊在两人周围，而这时候幽灵似乎向他们伸出了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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