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亲爱的伯爵阁下。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我更明白你绝非军中之客，所以我自然不会交给你一个你极大概率会搞砸的任务。米歇尔 冯 福森，我以神圣罗马帝国女皇玛格丽塔的名义，命你代表帝国出使法兰西王国，让法王路易十三公开表示对法兰西王国是否干涉帝国此前十年的内部战争。”

    出使法国？这个命令看上去比去帝国边疆蹲坑好上了不少，实际上险甚至比在战场厮杀更为凶险。米歇尔知道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三是一个年轻，不闻朝政的国王，终日在奢华的凡尔赛宫中与贵族们流连于各种宴会，狩猎和沙龙，但是支持他的是确是红衣主教，黎塞留，一个老道，奸诈，无情的政治家。

    “你有信心完成吗？”玛格丽塔打断了米歇尔的思考和纠结。

    米歇尔犹豫地点了点头，他内心其实对此并没有底。而对黎塞留不太了解的威廉则立马接受了这份任命。

    “我知道，我或许应该派出一位经验更老道的人去执行这个任务，但是可选的名单中那些人，要嘛我根本无法信任，要嘛法兰西王国对此已经知根知底。”

    玛格丽塔叹了口气，“当了皇帝之后，我才发现找到能够信任的人是多么困难。在富丽堂皇的宫廷之中，到处都是罗网、陷阱和诡计。福森伯爵，所以现在我需要我的好友。”

    “我需要你。这句话分量真的很重。”米歇尔抬头看着那个自己不再熟悉的颦笑的少女。她还是那样的靓丽与温柔，使人觉得不该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亵渎，但是在她的举止和声音，还有对自己的信任之后，贵为一国之主的她不得不考虑各种政治因素和宫廷缛节。米歇尔不再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好友，而是一个可供驱使的重要臣下，可能地位和重要性还不如讨厌的华伦斯坦和费迪南三世。米歇尔早已预见这一天，所以他欣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我不会辜负陛下的期待。但是我认为陛下在时机恰当的时候亲自和法兰西王国的领袖们交涉。”

    “我会的。”和米歇尔一样，玛格丽塔一想到那个宛如神明的红衣主教就头大，可能帝国里也就华伦斯坦或者马克西米利安公爵能帮帮自己，

    “我们多久出发？”

    “一个月后从慕尼黑出发，直接从跨越莱茵河，途径洛林去往巴黎。祝两位顺利，平安归来。”

    “平安归来吗？”米歇尔因为玛格丽塔的一句话开始担忧起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他可不想落得一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在一阵敲门声和玛格丽塔肯定的答复后，帝国的一位书记官拿着皇家的纹章和公文进入了房间。身为贵族的米歇尔也是第一次见着这些“宝贝”。

    “有了这些，至少信仰天主教的帝国领地会给予两位各种方便。另外，传闻最近巴黎郊区非常危险，我刚刚祝愿你们平安归来绝非只是客套话。”

    “你是指法兰西王国的内部的胡格诺派吗？”

    “这只是其中之一。现在黎塞留带领的天主教军队在战略上完全压制住了胡格诺派支持者。所以在有神圣罗马帝国护卫和官方文件的情况下，你们也不会卷入法兰西王国的内部纠纷。”

    米歇尔点了点头，正是因为法兰西内部的胡格诺派问题还有各种封建领主的冲突才让这个国家没有公开参与帝国内部的宗教战争，转而幕后操作。

    “现在看来最为危险的是一个你们听起来可能觉得十分荒谬的传闻。”

    玛格丽塔喝了口咖啡，用严肃的口吻继续说道：

    “据说法兰西境内有一群披着动物毛皮的野蛮人在法兰西的荒郊野外游荡，有的人说那些是似人的动物。无论如何他们在数百里的土地上游猎，成群结队地吞噬着所有吃得下的动物还有人类。”

    米歇尔睁大眼睛注视着玛格丽塔美丽的双眼，确认女皇每天突然起兴给他将起故事。不过威廉非常专注地听完了玛格丽塔的叙述，看起来在把玛格丽塔口中的故事和他脑中的知识和经验联系在一起。

    “我们会注意的。”威廉说着给米歇尔使了个眼色。

    “您的意思那些披着狼皮的维京战士又入侵法国了吗？”米歇尔哑然失笑。

    玛格丽塔的表情有些愠怒。“我知道这很荒谬，但是希望你能认真对待。且当这是一个好友的忠告。”

    “好的。”米歇尔姑且收起了笑容。

    “希望您能好好关照福森伯爵。”玛格丽塔对一旁的威廉博士说，“我们都不希望他遭遇不测。”

    威廉把米歇尔拉过来，悄声对他说了些话。米歇尔听后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后对正襟危坐道：

    “对不起，我刚刚太失态了。我会牢记今日所说的一切。”

    “请两位好好准备吧。”女皇说完这句话后，随意地撑了个懒腰。

    威廉和米歇尔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于是向玛格丽塔告别，转身走出房间。待大门关紧后，米歇尔向威廉提到了刚才威廉的耳语。

    “您的意思路易四世棺木前的雕像和玛格丽塔所说的那些在法兰西游弋的奇怪生物有着关联。”

    “您可能对三百前的乡下生活不太了解。能够玛格丽塔对这些生物的描述让我想起了狼这种生物。”

    “所以雕像里所提到的狼并没有什么引申的含义。”

    “可能没有，可能有着双重含义。总之这些都值得我们好好调查一番。”

    “说起来玛格丽塔为什么就这样接受了这些奇异生物的存在？据我所知她不是这样的人。”

    威廉摆出了一副“除了你外谁知道”的表情，沉默不语。

    玛格丽塔端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她想了想自己刚才的举止，觉得自己现在理智得有些悲哀。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一瞬间，她就不在是十六七岁理想高于一切的懵懂少女。现在她可以轻易地在自己昔日好友面前表演，让那个骄傲的青年甘心为她效命。

    “女皇陛下，勃兰登堡选帝侯来了。”

    “让他进来。”玛格丽塔慵懒地对自己的仆人说道。她不知道这个瑞典国王古斯塔夫的亲家又会给自己找上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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