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身就是一个疯子。”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些奇怪的情绪。

    “你是在可怜我？”天泠星忽然笑了，苦笑。

    “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记忆全部删掉的，只是那些你本来就不该看到的东西，还是先忘了吧。”天泠星伸出手，捧住他的脸。

    “你以为我记起来了以后就不会做一些防备措施吗？”他冷笑着。

    “我已经告诉霜了，他会把那些东西都删掉的。”天泠星的的瞳孔忽然变成了一种浓稠的黑，仿佛是深渊一般，吞噬了所有光线。

    她的指尖覆上了一层淡金色的纹路，点在他的太阳穴上。

    “唔！”林闷哼了一声，与她对视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焦距。

    不知过了多久。

    天泠星松开了手。

    林晃了晃，软倒在她的肩上。

    天泠星犹豫了一会儿，环抱住他，就像是…在那个时候。

    那个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

    “…对不起。”

    “你其实没必要道歉。”脚步声在他们的身边响起。

    “我还以为你会看到最后呢，修。”天泠星没有回头。

    被称为修的男孩坐在了她的旁边。

    “其实，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接受。”他撑着脑袋，完好一暇地打量着天泠星。

    “小天使长高了啊。”他忽然开始感慨。

    “……”天泠星没有说话。

    “我今天没看好他，给你道个歉。”

    “……”天泠星还是没有说话。

    “好得也是老朋友了，热情一点吗。”修撇了撇嘴。

    “你知道吗？”天泠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不不不，只有他偷偷去过资料室，当时还被罚了呢！啊，你当时应该是在实验室，所以不知道。”

    “哦。”

    “诶？这么相信我的吗？”修瞪大眼睛。

    “你说谎了？”天泠星挑了挑眉。

    “没有没有。”修急忙摆手。

    “…照顾一下他。”天泠星把那个还靠在自己身上的男孩推到了修的身上，站起身。

    “他什么时候会醒？”修手忙脚乱地接住林。

    “…不知道。”天泠星张开了身后的四翼。

    “这么不负责的吗？”

    “交给你就行了。”天泠星走向了天台的边缘。

    “…小天使，笑一个吗。”修忽然说。

    天泠星的脚步顿了一下。

    “你在雄英体育祭的录像上，笑的可开心了。”

    “…你觉得，现在的我，开心？”天泠星的语调很平静。

    随后，她扇动翅膀，消失在了原地。

    “林，你觉得她是会先回去找她的那些同学，还是先躲起来哭一阵？”修推了推某个还倒在自己身上的人。

    “林，别装了，你根本就没有昏。”

    “怯。”林忽然睁开眼睛，坐好。

    “小天使肯定看出来了。”修白了他一眼，“真是的，就不能好好道个歉吗？”

    “跟我最恨的人道歉？”林满脸不屑，“做梦！”

    “你如果能把你枕头下面的那张照片扔掉在说这句话，我可能会相信。”修打趣到。

    “就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而言，我觉得他应该是会先过了这场考试，然后再去找她亲爱的同学们。”林无视了修说的话。

    “说的也是呢，小天使是不会哭的。或许，她的眼泪…在那一天就燃烧殆尽了。”

    “我是恨她，但是我无法讨厌她。”林抱着膝盖，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我希望她受到惩罚，但却不希望看到她受伤。”

    “很矛盾吧，但事实如此。”

    “看得出来。你枕头下面那张照片是几年前拍的？”

    “五年前。”林回答，“‘那件事’发生以前。”

    “她就是这样，总是喜欢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情绪。”修的表情充满了怀念，“她也总是会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哪怕与世界为敌。”

    “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林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有些咬牙切齿，“真的想让我保密的话，她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所有的记忆都删掉，或者直接杀了我呢？只是删了那些‘文件’？”

    “她不忍心，或者说她舍不得。”修笑嘻嘻地说，“林，你说我们这场试还考吗？”

    “算了吧，都过了这么久了。反正也不止这一年，无所谓。”

    “也是呢。”

    “不过说起来，林，你…”

    “我还是会恨她的，她…毕竟杀了我们曾经的’父亲’啊…”

    “在知道他的阴谋之后？”

    “…他对我们付出过真心，我知道。”

    她也知道。

    不然，她为什么现在还带着那条项链呢…

    “幼稚。你们两个都是。”修脸上满满的都是“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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