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我们要面临一场严厉的控诉,或将导致我们的声誉败坏,信用受损,甚至遭受罚款和牢狱之灾。”妮可洛夫斯基把一叠报纸拍在办公桌上。这是她来的最早的一天。
“这,这可怎么办,”苏恩特勒斯从位置上弹了起来,“我们埋的那些老鼠和兔子又被动物保护组织挖出来了?”
“没错,不,不是。”妮可洛夫斯基翻开第二版,指着实验室的名字说,“还记得之前你说的,实验经费严重不足,要发展副业将知识投入生产变现吗?”
“哦,这个,我,我说过吗?”
“你说过,”妮可洛夫斯基用死鱼眼盯着他,“所以我和其他几个实验员把囤积过剩的药物交给助手们,让他们做成制剂卖给地方药店——他们大多是有药剂师资格证和学位的。”
“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确实不妙。”妮可洛夫斯基说。
“多不妙?”他问。
她说:“连文盲都知道荤素搭配,他们却没有把麻醉药混合成其它药,而是直接做成了独立包装的沸腾片和饮片。无数次二手交易后,一群人像一面放气一面充气的人形气球一样晃晃悠悠扭来扭去,再然后……我们这儿就上报纸了。”
“要命!这可是严重的事故,他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苏恩特勒斯博士一拍桌子,“太不像样子了,难道他们上了这么多年学,读了这么多书,费尽千辛万苦考学位考资格证,就只是为了找个工作吗?!”
妮可洛夫斯基说:“我们必须尽快堵住记者们的嘴,报纸要钱,但谣言可是免费的,到时候就成‘本地科学家协助当局秘密进行无差别生化实验!’或‘学术界有才无德的风气何时为止?’了。”
“如果谣言四起,想必各个媒体都难辞其咎,可是他们只会相互推诿!”苏恩特勒斯点了根烟,“犯事的那些人呢?我们必须甩掉他们,年轻的就说是实习生,剩下的就说是打工的,不专业。由于公众和管理层对于科学教育事业的不重视,我们的研究经费被过度削减,才会导致这种结果,然而我们已经从中吸取了教训,需要反思的,或许不只是我们……”
“问题是,现在做新闻的已经不信这一套了,他们要内幕,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憋着一口气,“我们哪儿来的内幕。”
“恐怕真的有。”
“啊,你是说?”
“我觉得他们并非全部参与,或许有无辜者,有前科的只有一人。”她说。
“真是太不负责任了,没有一点身为从业者的自觉……”苏恩特勒斯博士已经收拾好了怒火,只是板着脸,“就不能把锅甩给他们吗?要么就甩给布奥列索。最好甩给布奥列索。甩给布奥列索。”
“恐怕事实是一荣不俱荣,一损必俱损。”她说。
苏恩特勒斯抹开额头的汗。“话说为什么是你?”
“什么意思?”妮可洛夫斯基直说了,“你是不是想甩锅?警告你,我打了防甩锅疫苗,你一甩锅我就,我就,我就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