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拿我来说，我可以战胜其他两人，但是恶系天王我真的拿不下。”一树回道，“而且我记得明年水系天王也要退休，说不好马上就要变成三天王了。插一句，要不你来成都联盟这边发起挑战吧，哈哈哈。”

    “居然这么缺人？”

    “是啊。几年来的白银大会的冠军，质量都不怎么样，实力距离四天王差距太大，根本没有一丝胜算。也不知道今年和明年会不会有像样的候补。”一树回道。按照联盟规定，如果把联盟大会比赛当成正赛，大会之后一个月内的四天王挑战赛，差不多相当于是季后赛了。这段时间内，联盟大会冠军选手可以发起一次四天王挑战，可以挑战全部四人，每周一场，只要战胜其中任何一个，就可以取代其位置。但有时会有特殊情况，比如现任四天王卸任导致席位空缺，这时大会冠军发起四天王挑战时，无需战胜，只要不是输得太难看，就可以通过联盟赛事评审团的评审，填补进四天王席位。但是如果输得实在太难看的话，联盟宁可保留席位，也不会吸纳一个完全不够格的训练师。

    “这几年的新训练师，一代不如一代了，你是馆主，体会更深刻吧？”一树问。

    “也没有那么糟，只能说陷入一个瓶颈期吧。”阿桔回答，“缺少那种潜下心去研究，而真正有所积淀，从而开辟创造出更多可能性的训练师。现有格局正慢慢固化，进而停滞不前。我们不是也原地踏步很久了吗？”

    “其实我认为现在制约大多数人提升实力的，是知识的丰度。”一树说，“神奇宝贝知识缺乏足够的交流，从这个角度讲，联盟合并也是一件好事。不仅如此，现在成都联盟那边的职能部门也都是一副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的状态，整天无所事事，办公室都要长草了。”

    “可是下这么大决心也真的出乎预料。”阿桔又说，“毕竟议案需要在两个联盟都通过……我觉得，其中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吧？”

    一树左手扶上前座的座椅靠背，做思考状，食指一下下有规律敲点着，沉吟片刻答道：“内因，可能确实觉得位子不稳了吧。最近几年的风吹草动，你知道多少？”

    “我目前身份毕竟只是个馆主，很多情报全凭猜测。”阿桔摇了摇头。

    “都这时候了，你直接说开就是了。”一树道，“早都不是秘密了。”

    “那你是指商界打压联盟这件事情么……联盟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一树淡淡地笑了笑。“说的没错。不过说实话，其实我觉得联盟能统治这么久，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为什么这么说？”阿桔问。

    “你还真是从来没思考过啊。”一树摇摇头，“仔细想想，没那么难。联盟作为统治机构，仰仗的根基是什么？神奇宝贝，在人类社会中的角色定位，到底应该是什么？”

    阿桔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一树面带若有若无地微笑，也不言语，静静等待。直到对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逐渐明晰，一树才开口道：“想明白了？”

    “嗯……仅仅建立在神奇宝贝这一层面上的统治者，出问题应该是迟早的吧。”阿桔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人类社会的核心终归是人类啊。”

    “说实话，我以前没想过我会做到四天王这一步。”一树感慨，“我以前业余爱好是研究历史。但，我不懂为什么这个世界留存下来的史料会这么少。我以前曾预感，神奇宝贝对战……可能就像是一股风潮，随着神奇宝贝们突然大规模的出现而来临，但如你所说，人类社会的核心永远是人，精灵对战本身不创造物质价值，它们本不该冲击社会的实质，随着人们习惯了这类生物的存在，逐渐去寻求让它们帮助自己创造物质才是合理的，对战风潮也该退去了才对。但现在，反而持续热了好几十年，这是我真没想到的。”

    “我想的没你那么多，在其位谋其政，既然我选择了做训练家。”一树的话不那么好消化，但阿桔还是很快回道，“神奇宝贝们大多愿意追求并展示力量，而我努力去激发它们的力量。我喜欢神奇宝贝，更喜欢和神奇宝贝在一起努力的这种感觉。”

    “我也喜欢神奇宝贝啊。”一树若有所思地说，“但不妨碍我思考背后的种种疑问，更何况，疑点已经开始有浮出水面的迹象。毕竟，我们都已经离不开神奇宝贝了，对战也几乎成了我们的全部。我现在也不希望，有关神奇宝贝的美好的一切，哪一天会突然崩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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