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站在原地,柳京兰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侧脸,脑中轰的一声巨响,茫茫一片。
转身,出门,看看外头明媚姣好的日光,柳京兰重新推门进来,人依然在,不是梦,不是幻象。
久久没有得到萧乐回答,崔英道有些焦躁,见她一直往门口看便也跟着转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比他还要帅气迷人!
想过无数种遇见,梦过无数种偶然,崔英道怎么都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个啼笑皆非的场面。
颤抖的手藏在衣兜里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崔英道浑身止不住的战栗,不是激动,是害怕,怕这一切都只是场梦,如同他每一次午夜梦回般,甜蜜到哭,却透着荒诞讽刺。
倏地红了眼眶,就像一只被扔在街头的宠物狗,浑身淋着雨,毛都黏糊糊地粘在身上,却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等着主人。
一步步走到崔英道面前,泪水在眼眶打转,柳京兰几次开口,最后却只说了句,“英道啊——”
“您……好。”
压着眼泪,崔英道声音有些颤抖,却仍能保持表面的平静。
“过得……还好吗?”
“不好。”
不知怎么,明明觉得自己不会哭,但随着这句话,一滴泪顺着眼角滴落,让崔英道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抬手温柔地帮崔英道抹掉眼泪,柳京兰终是将他拥入怀里,这是她儿子,失而复得的儿子啊!
并不是故意被晾在一边,但萧乐确实无法走进这两人的世界,本来还以为崔英道想和自己抢人,打算上前拉一拉,结果传到耳边的一句妈妈让她立刻放下抬起的手,打消了这个念头。
随着两人冰释前嫌,相拥而泣,萧乐身上唯一一根挂在崔英道身上的因果线断了,而崔英道和柳京兰两人的母子线却闪闪发光。
这么一看,柳京兰身上还有根隐隐发着暗光的线,散发着晦气,从店门连向远方。
叮一声,烤箱时间到,萧乐徒手拿出烤盘,随便糊一大把点心在塑料袋,然后挂手腕上出门了。至于身后两人,久别重逢总少不了嘘寒问暖,自然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伸手轻轻碰一下这根晦暗的线,快速闪过的画面让萧乐很难把握重点,所以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她看了好多次,才终于屡清楚复杂的人物关系。
仰头看着高耸的大厦,萧乐砸吧下嘴,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不就巧了吗?竟然是之前打工的地方。
轻车熟路地找到电梯,按下从没踏足的顶楼,萧乐开始一边思考要说什么,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点心,趁着热乎好吃,不能浪费。
总裁办公室门口有秘书,没有预约不让进,萧乐一根手指头把他摁在位置上,才得以正式走进门。
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崔东旭正打算出门谈合作,听见门响也不回头,以为是秘书,便继续穿衣服系纽扣,“东西放桌上等我回来再看,上午的会议取消,我要出去一趟。”
站在崔东旭身后没说话,等他自己穿好衣服转过身,萧乐才开口,“有件旧事,我想找你谈谈。”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柳京兰女士,你认识吗?”
蹙眉,崔东旭转身按下办公桌上的座机,“叫保安过来一趟。”
手指绕着断掉的电话线玩,萧乐坐在崔东旭的总裁椅上,优哉游哉地晃着,“我来,是问你要离婚协议书。”
“不可能。”
伸手松开领带,崔东旭看萧乐嚣张的样子,暴力因子蠢蠢欲。
还不待崔东旭做什么,萧乐瞬移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
176对175,萧乐手臂微微一抬,崔东旭便双脚离地,什么也做不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柔道技巧,在此时没有丝毫作用,只是徒增挣扎的痛苦和难难堪。
因为直接接触,萧乐看到不少崔东旭的过往,包括他的成功史,那些通过践踏法律而得到的辉煌。
嗤笑一声,萧乐慢慢收紧手臂力量。
因为缺氧,崔东旭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死亡的气息渐渐笼罩在他头顶,让他既恐惧又无能为力。
松开手,崔东旭跌坐在地上,也不顾及形象,张开嘴大口呼吸。只有经历过死亡和窒息,你才会知道呼吸,原来也可以这么幸福。
维持羸弱的表象,崔东旭呼吸够了,便开始偷袭萧乐,一次失败两次失败,萧乐就像逗着猫猫狗狗,永远给他希望的曙光,却从不让他成功。
累得满头大汗,崔东旭倒在地毯上,大口喘息,看着满脸萧乐不忿,“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叫我剪刀手,专剪痴男怨女纠缠不休的怨念,还世界一个清净美好。”
实在没有力气吐槽,崔东休息一会,才道“左手边第二个柜子,里面就是离婚协议,只要她签,即刻生效。”
撬锁一流好手,崔东旭专门买的防盗锁没任何卵用,萧乐拿出文件翻一遍,蹙眉,“为什么财产分割都是你的。”
“宙斯酒店本就是我的,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撇撇嘴,萧乐又不傻,现在可都是夫妻财产平等分割,哪里有柳京兰净身出户的道理。
不过鉴于崔英道妥妥下一代继承人,萧乐也就不计较,反正到时候都会有柳京兰的份,现在她最重要的是自由,不用躲藏不用逃避,想去哪就去哪。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萧乐心满意足地走了,秘书终于能动,立马冲进办公室。结果看到自家总裁大汗淋漓,仿佛被狠狠蹂/躏一番,瘫软地躺在地上,他咽了口口水默默退出去,还好心地关上门,就像从没来过一样。
满头黑线,崔东旭大吼一声,“你给我滚回来!”
……
回到店里,崔英道和柳京兰的叙旧已经结束,此时柳京兰正给崔英道做早餐,而崔英道杵着大个子站在一边,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