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缳见曹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心更是冰冰凉凉,对曹植的最后一丝涟漪,都烟消云散了。
甄宓其实并非一个苛刻凶残的人,或许因为家中无人可靠,所以会有些算计,但是那也不曾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看着自曹植离开后,老老实实跪在自己面前那骨瘦伶仃的毫无生机的女子,心里也顿生怜悯,温和地说道:“你叫郭缳?那我就如相公那样叫你缳儿了。你今日在此,对自己有何打算?可是想要离开司空府,重新开始?”
郭缳的卖身契还捏在卞夫人手里,普天之下,乱世之中,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怎么可能离开。郭缳忙不迭地磕头道:“少奶奶,您别赶我走,我一个人孤独无依,您若赶我走,我便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求其他,只求有一口吃喝,能在府里终老就可以了。我也不敢奢求三公子的。”
听到郭缳说得如此可怜,甄宓同情至极,虽然对这个自己相公曾经的女人略感不满,但是世事艰难,女子无奈。甄宓遂说道:“正好幼婵忙不过来,不知道你乐意来伺候我这个少奶奶吗?”
幼婵听到自己小姐如此这般说,赶紧不依地说道:“小姐,这等人怎么配伺候你呢?府里身家清白的丫头多得是啊!再找一个小丫头培养也比用她好吧?”
郭缳一听甄宓的话,觉得简直是瞌睡来了就送到了枕头,忙重重地叩头道:“谢谢三少奶奶,谢谢三少奶奶,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一定铭记于心,好好报答您。”
郭缳谢恩太快,即使是幼婵不满,也动摇不了甄宓的决定。所以自此郭缳就长奉在甄宓身边了。
曹植听甄宓说了她对郭缳的安排,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甄宓真的是一个过于善良和单纯的美好女子,自己真是三生有幸得此佳妇啊!
卞夫人听说甄宓把郭缳收在身边,愣了一跳,满脸难以置信地对正在陪着自己的崔芣和绿幽灵说道:“这甄宓不是挺有心机的吗?怎么会做出这种缺心眼儿的事情呢?”
崔芣心急口快地接过卞夫人的话说道:“姨妈,这甄宓难道是空有美貌的傻子啊?她这是想当贤良淑德的典范吗?但是这样压抑自己的天性,是真的在意三表哥吗?”
卞夫人辩驳道:“这个甄宓还是在意子建的。这点我倒是可以肯定。所以我才搞不清楚她这是什么考量?”
绿幽灵不确定地插话道:“母亲,甄宓或许不知道郭缳是三弟在婚期定后收的妾吧?不然怎么也不可能如此平静的!”
崔芣听了表嫂的分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肯定地说道:“表嫂,或许真是如此,不然身为女子,得知自己定下婚期的夫婿睡了别的女人,怎么都会有情绪波动,怎么也不可能还收成贴身婢女呢!”
卞夫人觉得绿幽灵分析得很合理,也不欲花更多的时间在甄宓身上,遂岔开话题说起了华佗什么时候来府里见她的事。
崔芣有点害羞地说道:“姨妈,元化他巴不得明天就来拜访您呢?不过被一个病人绊住了。身为一名心怀病人的医者,得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他再三让我给您请罪,手头的病人一治愈就马上来。”
卞夫人听了并没有生气,而是赞同地称赞道:“很好。恪守本职。由此可以人品。你告诉他,姨妈我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这样一个好人品的男人,应该是值得托付终身的。”遂又说起了其他事。
连着观察几日,郭缳都是勤勤恳恳地服侍着自己,并且目不斜视,根本不去撩拨曹植。甄宓遂放下心来。
幼婵自从听了甄宓给自己的解释:郭缳既然已经是曹植的通房丫头,还不如收在身边,待自己换洗不方便的时候,让她替自己伺候曹植,也省得去糟蹋了其他女子。幼婵也放下心来,虽然不再敌意满满地盯着郭缳,但是也不曾亲近过郭缳,内心里还是替自家小姐警惕一二。
郭缳毫不在意,只一心一意地服侍着甄宓,有些时候甚至比幼婵做得还合心意。甄宓也慢慢地倚重了郭缳几分。郭缳毕竟是经过绿幽灵□□过的丫鬟,肯定比幼婵这些从未识过字的丫鬟更容易得主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