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无可躲。

    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希望能行得通。

    秦川咬牙切齿，总不会就栽在这里吧？

    他半举右手，身体后倾——

    一把平平无奇的长枪出现在手中，青铜的枪头分为三截，上下两截与普通的长枪别无二致，唯有中间一段，被黄金的枪套包裹。

    狂涌的黑泥各自凝结为一团，然后组成一个整体，几乎遮盖了眼前的一切。

    秦川并不懂得如何投掷标枪，但他其实也并不用标枪投得多远。

    只需要把全身的力气灌注其中，剩下的就要看这把枪本身。

    倘若连它都不行，秦川也只能接受了，毕竟，这可是朗基努斯之枪。

    【朗基努斯之枪】

    罗马士兵朗基努斯以确保十字架上的耶稣死亡而刺的长矛。血和水奇迹般地在伤口上结合，流淌在长矛上。

    既然雷神之锤都能发挥出特别的能力，没道理其他圣物不行。

    那些该死的黑泥有着庞大的力量，全部一起上，而且还这么大一坨，单单挥舞雷神之锤根本阻挡不了，只能希望以这把枪能刺穿它们。

    秦川为了在游戏里得到这把圣物可是废了老大力气。

    连作为基督教信徒的领主想要得到都麻烦得很，何况他还不是。

    不过现在一切都值得了。

    是的。

    起码确实救了他一命。

    所有的黑泥同时颤抖着停在空中，弑神之枪完全没入其中，连尾端都看不见。

    “紧接着，组合成一体的黑泥疯狂颤抖，以我刚才所见的大小开始无尽地分裂，亿亿万的碎块遮蔽住整个世界，每一块都显露出一张清晰而渺小的人脸，它们似乎还有神智，互相看着对方，表情不断变化，但是不论如何变化，都只有，都只有……”

    “痛苦，和绝望。”

    秦川缓缓说出心中所想。

    “于是所有人脸都看向了他。”

    “它们的嘴一张，一合。”

    “一张，一合。”

    亿亿万的脸，亿亿万恐怖的脸，亿亿万熟悉而陌生的脸。

    还有亿亿万的眼神。

    那个眼神！

    秦川知道那个眼神。

    他了解那个眼神。

    自己熟悉那个眼神。

    因为，因为，那。

    就是，那就是——

    “恐惧的我。”

    “我，我不能。”

    “不！我不能！我属于那里。”

    “我，在，那。”

    难以言喻的感觉席卷了整个世界，一切都在流逝，万物都在变化。

    “这，真是无与伦比的智慧。”

    “我领悟了真理，宇宙的尽头。”

    “啊……啊……唔……吼……”

    看这。

    看这只手。

    什么？

    新生的野兽用尽全部力气，转过自己的右爪。

    那上面生长着尖锐的利爪和杂乱而坚硬的长毛。

    还有一个由金色线条勾勒成的简单图案刻印在中间，六个红色的点分布在上下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