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开始颤抖，巨大的力量绑紧了肌肉，连筋络和静脉都清晰可见，逐渐握起了拳头，手背的嘴巴紧紧闭上，变成一条缝隙，手心的眼睛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抽象的图案。

    打开的人皮书猛然窜出十多根触手，抓住秦川的整条左臂，然后钻了进去。

    但是至少已经不碍事了，它现在只能在这副躯体上给自己留下一个位置，无法再影响到秦川的精神，身体或是其他。

    沙滩早已消失不见，海水不断蔓延，本来只是小腿高的水位，冲到了面前，却变成滔天巨浪，最后被无形的屏障挡住，秦川漂浮在海中，海水淹没了他，然而声音还是从中传来：“这里，应该是我的领域。”

    他伸出手去，凭空一握，抓住了某样东西，脚下重新获得了踩住实地的感觉。

    巨大的船只从水中跃出，秦川站在桅杆之上，风帆自动扬起，铁锚飞速上升，船舵无声旋转。

    乌云聚集起来，狂风呼啸，整个天地变得无比昏暗，除了电闪雷鸣，看不见一丝亮光，下一个瞬间，雨水滴落下来，打在人的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疯狂的海洋咆哮着，海水以顺时针的方向旋转，秦川没有半点反应，只是抓住桅杆的尖端，在海洋中显得无比渺小的船只破开一切风浪，直奔漩涡中心而去。

    一个身影。

    一个无法言说的身影站了起来。

    无声的呼啸传遍了整个海域。

    秦川没有看到它的真实面目，也根本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仅仅只是一丝联想，整个世界已经随之颤抖。

    不可直视之神。

    “这又如何？”秦川闭上了双眼：“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没有凭空造物的能力，但你也不是什么上古之神，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意识罢了。”

    他终于看见——

    一个庞大如山岳般的怪物走近了。

    和它的眷属一样，隐约带有人的轮廓，但却是八爪鱼似的头颅，众多触须有着自我意识一般飞舞，臃肿肥胖的身体布满了鳞片般的胶状物，身后还有一对狭长的翅膀，它的巨型脚爪蹒跚着自那个黑暗的漩涡踏入海洋之中，海水的高度还不到它身躯的一半。

    它低身俯下，带来的巨浪顿时把船只掀起，等再次重重地落下，船体虽然并未马上碎裂，但已经布满了裂痕。

    海水不再流动，雨滴也停滞在空中，两道相隔甚远的猩红光芒看着他。

    秦川不为所动，虽然表现的形式不同，但他已经有足够的力量维持自己在这个领域的统治。

    这是意识的比拼，而且还是自己与自己的意识，如果说在这之前，他完全不是对手，那么现在，力量已经相等。

    那个“它”不仅是出自于秦川自身，同样带有泰瑞尔的一部分，所以才会那么强，它第一次出现，是被狼兽身上的怪物催化，那时候他已经初步和泰瑞尔融合了。

    进入这个思维领域之后，他开始把泰瑞尔排斥出去，所以在第一层，它只能潜在影响，代表家庭的伊登和阿尔文都在劝他去读那本书，等排斥加深，他和泰瑞尔完全分开之后的第二层，它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那些将它指出来的残缺意识，甚至和他共享同一个领域。

    直到现在，他们又合而为一了。

    “很遗憾，当你能被人理解的时候，你就不再是神了。”

    船只在不再流动的海洋中继续前进，犁出一条道路，直到和那个怪物撞在一起。

    一团无比耀眼的光芒就此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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