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彻厉声道:“我今日既敢进来,就没做活着出去的打算!我只是要让你们两个人,来给我陪葬!”
“你疯了你!”
“我没疯,”韩彻道:“赵奕狗贼,你听好了,韩彻今日就以我之血,和你们两个的狗命,祭染皇城,还云将军清白,也为上阳谷死去的五万男儿,讨回公道!”
赵奕这才明白,他从始至终都是在为云昭卖命,不可思议地道:“云昭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为了博得我的信任,竟一剑伤了自己的心脉,你知不知道你能活着乃是奇迹,至少会要了你十年的寿命……”
“那又如何?”韩彻轻蔑一笑,“韩彻早抱着必死之心,还在乎活十年还是二十年吗?”
赵奕震惊地看着他,他不敢相信世上竟会有这样坚忍的人。他为达目的,使用苦肉计自伤心肺也便罢了,而他在拾目挺受了怎样的酷刑,都是赵奕亲眼所见……
而今日他设计引图苏宁入瓮,将自己也葬送了进来,他……不要命了,他是疯子,他真的是个疯子!
“把赵奕带走!”
韩彻一声令下,他杀了图苏宁,却饶了赵奕。因图苏宁是皇子,韩彻怕皇帝会一时心软,饶他性命,而至于赵奕,谋逆之罪,恐怕会抄家灭族,五马分尸,若一刀宰了,反倒是便宜了他。
就在韩彻倒戈的瞬间,皇上得了喘息之际。御林军见皇子大势已去,纷纷赶入长乐宫救驾,将宫殿层层包围起来,宫中局势顿时逆转。
皇上本来都已绝望,却想不到突然死里逃生,他命人为自己换上龙袍,端坐在长乐宫内,即便泰山将崩,也绝不能堕了帝王威严。
不一会儿,侍卫来报,皇子已经被韩彻所以杀,因尸首分离,只得将人头呈了刚来。
只见图苏宁人头瞪大了眼睛,仿佛能从那眼神中感到临死前的恐惧,大殿里立刻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息。看到这场景,皇上也不禁脸色一白,内侍道:“大……大胆,你们竟敢把这样血淋淋的东西拿到大殿上来,惊了龙驾……”
话音一落,又陡然惊醒,这血淋淋的东西,可指的是皇子的人头!心中一慌,便哆嗦着跪了下来,不敢再说。
皇上努力镇定了心神,冷声道:“大胆!皇子有罪,自该朕亲自发落,你胆敢滥用私刑,随意戕杀皇子,你可知是死罪!”
侍卫忙跪地道:“陛下恕罪!大皇子乃是被叛贼韩彻所杀……”
“韩彻?可是今日率军进宫之人?”
“正是。”
皇上一阵惊异疑,这才明白为何宫中局势会瞬间逆转,原来是因为韩彻倒戈。可他为何会临阵倒戈呢?皇上一时想不明白,厉声道:“韩彻人呢?”
侍卫有些惊恐道:“恐怕……恐怕是趁乱逃了……”
皇上大怒,厉声道:“马上给朕抓回来,抓不回来,朕便拿你们抵罪!”
“是!”
御林军统领退下之后,内侍也看着面前的人头,惊怕不已,颤声道:“陛下,这……这……”
这毕竟是皇子的人头,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皇上平静地道:“你们都出去。”
内侍呆了一下,都出去,什么意思?难道这人头就这么放着?
皇上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面无表情。内侍揣测不透,只好先躬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之中,霎时只剩下了皇上一人,屋内烛火通明,照在明黄色的柱子上,发出璀璨金光,光影明灭之下,只见一室幽深,更增了空旷寂寞之感。
皇帝就这样坐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头。
那人头的眼睛也没有闭上,仿佛也在盯着他。他的眼中带着一种恐惧却又疯狂而贪婪的表情,嘴唇半开,仿佛在跟他控诉着什么
皇帝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已经是个四十三岁的老人了,晚年丧子,这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悲痛。可是即便韩彻不动手,他今夜也必须要砍下图苏宁的人头。
这里只有江山权利,也可以有社稷百姓,有悲天悯人的仁心,却唯独不能有他们的父子之情。
皇帝站起身,颤巍巍地走到了人头面前,他俯下身,和那恐怖的眼睛对视着,“你太着急了,你是朕的儿子,竟然也来抢朕的江山?”
大殿里寂静无声,只有他空旷的回音,死人自然是不能应答的。皇上直起身,四周望着这高壮雄伟的宫殿,还有此时被金光笼罩,显得如此神秘而又高贵的龙椅,那是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宝座。
皇帝突然哈哈大笑,神色却满是狰狞,“朕是真命天子,千古帝王,尔等蝼蚁不识好歹,竟敢觊觎朕的帝位,终究也只会身败名裂,死无全尸——来人!”
内侍慌乱地走进来,跪在地上,皇上冷声道:“传朕的旨意,将赵奕押赴死牢,凌迟处死,家产尽没,九族尽诛。将皇子图苏宁尸首悬于午门示众三日,挫骨扬灰,永不可入皇家宗籍。朕要让他——生为国贼,死为逆鬼!”
内侍的牙齿已不住打起颤来,“是……奴才……遵旨。”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