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甯大他三个月,从小和他一起玩,极少叫他哥哥。只有有求于他,或者恶作剧的时候,才会贱兮兮的叫他“崔哥哥”。长大之后更是难得一叫。
突然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崔甯抬起眉毛,略有深意的望着杨祎,“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哎。就是……今天不是带灵夕去月下兰舟了嘛,想顺便送点什么给她,随手挑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凤簪,可是……”
杨祎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靠近崔甯,“可是,六叔不让送……”
“因为,凤簪是送给正妻的。寓意,结发。”崔甯毫无波澜的说出来。
“你知道啊!啧啧啧……”杨祎夸张的笑起来,“你为什么知道?早就已经想过娶妻的事了?好啊你个崔甯。看不出你一派斯文脸孔之下,却和谢湃一个德行啊。”
“明年我们就都20岁了。成年之后就该娶妻了。只有你不知道吧。”
“那。崔哥哥可想过娶一位什么样的妻子?”杨祎冲他眨眨眼。
崔甯定定的看了着他,然后移开目光,淡淡说道:“想过。而且很认真的想过。只是,良缘终需两情相悦。”
“怎么,我们玉树临风的崔公子还怕姑娘不喜欢?”杨祎若有所思地向前走了两步,顿了顿,转过身来时一脸灿烂,还不知觉提高了音量说,“那你就叫甯夫人去绑了她来。天下还有难得到你母亲大人的事吗?”
崔甯笑笑,“我不知道他同不同意。我也不知道母亲同不同意。”
“……”杨祎走了几步,还是问,“此话怎讲?”
“以后告诉你。”
两人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走了一段,杨祎指了指路边的布行,“这是当地人很有名的布料行哦,听说布料都是蜀中特有的植物染色而成。进去看看?”
崔甯点点头。
“买一点?”杨祎指了指台子上嫩绿色和胭红色的布料。
崔甯摇摇头,指了指另一边深青色和绛红色的布料,“灵夕喜欢这种。”
“是吗?”杨祎撇撇嘴,“老板,这个红的绿的,还有那边两匹布,我都要了。”
他走到崔甯面前白了白眼,“姑娘穿红绿才水灵。反正萧浔都去准备马车了,多买点不碍事。”
崔甯笑了笑,再挑了两匹白色的布料,到掌柜那儿把钱付了,交代掌柜将布料送去花萼楼。
随后,极其自然的跟着杨祎出门,两人继续闲逛。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走着走着就到了长街的尽头,岷江江边。
“都走到这儿了,我进去看看楠叔和希文希之吧,也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楠叔不在,说是帮里有事,回去了。”
“帮里还有甯夫人搞不定的事儿?哈哈。”杨祎爽声大笑,快步走进一座立于江边的大宅,门庭上悬一横匾“锦运堂”。
“哟,杨公子来啦。”一个清秀的少年,身着咖啡色短打,从侧室里走出,熟络地和杨祎打招呼。
循声,另一位有着极其相似面孔的少年,从高高的柜台后站起身来打招呼,““杨公子。”
“马上要进入汛期了,你们又要忙死了吧。”
“是呀。这边浅滩太多,枯水季节行船危险,更是行不了重货,一年到头,各地都指望着汛期水涨船高的时候,把重物运送到位。我们自然也是忙一点。”甯希文乐呵呵的说到。
“那感情好。有啥特别美味的特产,别忘了给我留两箱。”杨祎嬉皮笑脸地说。
“有好东西,不给我家公子,也得先给杨公子你啊。”
“那是。这才有天下第一漕运的门风嘛。”
杨祎在锦运堂哈啦了半天,又把大堂里嗑了一地瓜子壳,看了看天色,才起身说,“我们要回山里去受苦咯。回见哈。”
崔甯给希文希之兄弟打了个眼色,让他们打扫一下,两兄弟笑着点点头。
他俩慢悠悠走到花萼楼的时候,已快接近酉时了。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萧浔已经在忙前忙后的打理了。
杨祎走到马车前撩开帘子一看,里面已经铺上了厚厚的垫子,旁边还放了被子。靠边的柜箱盖子打开,他买的布匹已经整齐的放在里面,旁边还多了几匹。杨祎嘴角一弯,“看来大家都知道灵夕喜欢布料。”
杨祎走过去问萧浔,“灵夕还没醒啊。”
“嗯。据说起来哭了一阵,后来又睡了。”
“她原来是喝了酒要哭闹的人啊。酒品这么差吗?哈哈。”杨祎口没遮拦。
萧浔笑了笑,“可能头回喝酒,又喝得太急了吧。”
“我进去看看。”
杨祎走进大堂,王谨已经如雕像般坐在那喝茶了。
他看了看王谨,一屁股坐在旁边,“王公子,帮我上去将那醉鬼扛下来如何?喝醉的人最重了,我这小身板可扛不动。”
王谨慢慢抬起眼皮,盯着杨祎的眼睛看,杨祎也看着他,嘴角还挂着笑。
王公子高冷傲娇,别人都不太主动和他说话,他也一副不屑搭理任何人的模样。萧浔能和他谦谦公子般聊上几句,只有杨祎敢不正经的调笑他。
而王谨虽然惜字如金,但饭堂吃饭,文课座位,都是坐在了杨祎旁边,连在煜月楼的房间,也是比邻而居的。
杨祎一声不吭的起身朝楼梯走去,王谨盯着茶壶看了两秒,也起身跟了上去。
杨祎歪着嘴笑了。心叹:中了,他还不是一般的心动。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