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九月初二起,青城山就变得热闹起来。
早在一周前,距离青城学宫不远处的山谷里,崔勤大将军就带军驻扎,由军队扎营接待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随着青城问道日期的临近,整个山谷里住得满满当当。
九月初四,长沙王萧远也抵达。他是代表建康王权而来,名曰支持修士正统。他在入军营和崔将军简单交接后,就直接上了青城山,住在道观里。
青城学宫里倒是一片安静。道长们的授课完全停止了,少年们也只是各自练练灵力和剑法,似乎接下来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测试而已。
也没人专门嘱托张灵夕什么。似乎明君阁一夜之后,道长们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至于那个天下人都想争的“阴阳令主”名头,他们已经完全不在意。
所以建康王权派人过来“辅助”举办这百年盛会,玉清道人欣然接受。崔将军把来宾的食宿都解决后,青城道观完全当起了甩手掌柜,除了贡献举办的场地,其他一概不过问。
直到初八晚上,张先才过来叮咛了张灵夕几句。大概告诉她,初七已经开始了初赛,所有递上名帖的修士都可以参加。通过了初七上午的文试,就会得到一个专属号码,可以参加接下来的武试。
武试是简单粗暴的单赛淘汰制,现场随机抽取对手号码,然后上擂台比试,认输者淘汰,胜者进入下一轮。最后决出十九个名额,进入九月初九的决赛。
“为什么是十九个?”张灵夕觉得这个数字不是整数。
张先淡淡一笑,“这就是我来通知你的原因啊。青城山作为阴阳令现任守护人,可以有一个直接进入决赛的名额,我们报上去的名字是你。”
张灵夕耸耸肩,心中惨笑,“真是看得起我。呵呵。”
“宝葫芦的危机是你解决的,你其实已经是实际的阴阳令守护人。至于所谓的阴阳令主的名号……其实是一个众矢之的。于青城山来说,当然希望能为真正心怀苍生者所有,毕竟名义上是负责守护阴阳的。如今天下大乱,有人引导天下正义修士,大大好过被那些心怀目的阴谋家利用。而且,明天如果能把阴阳令牌争取到,自然也是最好的。毕竟不知道以后需不需要用到,怕你怀揣那个东西太危险,有阴阳令在身边还是安全一些。”
张灵夕乖巧的点点头,“灵夕明白。定当尽全力。”
看着张先担心的眼神,想着他刻意说得那么委婉,这段日子更是完全淡化这件事,她都明白的。师尊和师叔们都不想给她压力,也不想以什么造福天下的狗屁誓言道德绑架她。她倒是真的挺感动。遇到这么通情达理的家长是福气。不过她从来不是逃避责任的性格。这么“天选”的砸中她,她也懒得闪躲。
她看了看忧心忡忡的张先,反倒想安慰他几句,“哎呀,我倒是想争取,但也要看实力允不允许对不对?反正,保住小命的前提下,尽全力!”她还咧着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明天怎么也不会比那晚在明君阁危险吧。我那天都活下来了。不死就行!对吧。我明白的。师叔放一百二十个心。”
“你尽力就好。不用很大压力。你最重要还是守护住玄阴之力。千万不要受伤。毕竟,那个东西只有你能控制。”张先顿了顿,“明天是单打独斗的。王谨、萧浔、崔甯、杨祎都进入了决赛圈的。加上你,二十个名额占了五个。你们五人谁能留到最后,我们都会觉得是青城山的胜利。”
“其他入围的人,也有一些老面孔。曾经偷袭过我们的西域三剑客都露了面,呼延海、邱林鸿和乌洛兰奇。”
张灵夕听到这,轻轻点点头,应了一声,“嗯。我在成都见过他们。我还认识那个乌洛兰奇。他前几天来过青城山。”
“你前几天见过他?”张先很是惊讶。
“对,他某天夜里来过小院里,说是收到消息这里藏了个秘密武器,就过来看看。呵呵。谁知道院子里住的是我。”
“你们交手了?”
“没有。我们……应该不会交手吧。算是朋友。”
张先若有所思地盯了张灵夕一会,还是没有多问,只是继续介绍次日决赛地情况,“他们都参加了几轮武试,你那个朋友,应该是三人中武功最高的。”
轮到张灵夕惊讶了,她看他年纪那么小,没想到他是三人中最厉害的。
“除了这三个西域人,很有希望夺魁的就剩下江南郑宗主郑仕南的公子郑元澈,以及桓家的桓棋。郑仕南也来了,但他自己并没有递名帖,在十几年前,他就有江南第一高手的称谓了。那位郑公子看起来应该没有他父亲的功力,但不到决赛,谁都可能隐藏实力。至于桓棋,算是你的舅舅辈分,是你母亲堂叔的小儿子,这几年在江东一带很是风光。但桓家以尸道见长,擂台比武的实力如何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