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打发完自家那个外侄之后,估摸着到了午饭时间,便收拾收拾准备去膳食堂用餐,脚还未踏出门槛,一阵凛冽的风扑面而来,吹歪了他的束冠,吹散了他的头发。
挺邪的一阵风……
他来香山书院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等狂乱的邪风!
他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去吃饭了,于是脚尖一转,准备把门锁上,保全自己个儿。
谁知那邪风不仅压人,还压门,门受到极大的阻力,怎么也锁不上……院长不知怎么,心里很慌,慌得满头大汗,手下锁门的动作更是无措。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真邪门!
院长还在费尽心思地与门缠斗,谁知下一刻门从外面被踹开,大力得……院长连人带门狠狠地被摔在地下。
他的一把老骨头呀……到底是哪个大逆不道的东西,竟然敢对自己这个一院之长动手?!
他捂着移位的腰椎,半是痛苦半是愤恨地望向了门口。
只见一堆杂乱的稻草,恍若行走的雨棚,朝着他索命而来,院长惊吓出声:“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我么?呵!岳子阳的女儿岳阿妹。”
岳阿妹眼里满是怒意,但嘴却是大大地咧起,她就那样冷笑着一步一步上前,靠他靠得越来越近。
随着她越来越近,院长这才看清楚她杂乱的稻草头发下是一张惨白的小脸,脸虽小,眼却瞪如铜铃,那黑漆硕大的瞳孔吓人至极。
岳阿妹这个人明明就是很小的一只,但此刻身上爆发出来的巨大戾气,让人一点儿都不怀疑有毁天灭地的可能性。
但他是一院之长,纵使危险在前,他也不能失了面子。
正准备伸长脖子,挺起腰脊,用院长德高望重的身份压她一头,好好斥责教训一番,但下一秒自己那张沉香木的办公桌被岳阿妹徒手劈断,他突然嗫嚅了几下唇,彻底失去了勇气。
一张轻飘飘的信纸落在自己的大腿上,但是院长却觉得千斤万斤重。
“看啊!你再是那副慢腾腾的样子,别怪我对你这个院长不客气了!”
在岳阿妹的“热情”招呼下,院长一口气看完了信纸,这就是一封平常家信,不知岳阿……岳姑娘用意何在,是想他吞了这把父女情深的狗粮么?
“我岳阿妹这个人算不上什么圣人好人,但也知道一诺千金。你既然答应我爹在前,就不该从中作梗,欺负老实人!我爹丢了工作是想给他的女儿铺路,不是来给别人做嫁衣的!”
院长得她深意,再看了两遍信,终于划出了中心句,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了。
原本以为来的是个柔弱任人欺负的小姑娘,说上几句,脸皮薄就悻悻地回家找爹娘了,她自己来得晚,慢人一步,怪得了谁?
院长心中早已打了一副好算盘,谁曾想千算万算,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煞门星,徒手劈断厚重沉香木办公桌,那阵仗,还没劈到他身上,他诡异地哪哪都疼。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兑现承诺,让我做个教书先生;二,让我暴打你一顿,然后兑现承诺,我再做个教书先生。”
这明摆着的事,他选哪个是显而易见的事吧……
“岳姑娘……”
“我脾气素来不好,再罗里吧嗦,小心我直接上手了!”
岳阿妹一脚踹了面前的凳子,凳子飞出去五丈远,啪嗒几声,登时四分五裂。
院长见状,心里一惊,强大的求生欲使他嘴皮翻飞,紧赶着开口:“第一个,第一个,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