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听了两人的争吵下来,发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是黎树人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她,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地来牢里陪她,想着法地救她出去。
只是他嘴硬得厉害,一直都不肯承认喜欢人家罢了。
毕竟他从小立志要娶天下第一美人,而岳阿妹的长相实在差得远……这可如何是好?
木婉探出头去,偷偷打量她的脸,看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没。
她越看越觉得,岳阿妹长得也不是那么的糟糕,只是那头发,活像一团稻草,太影响颜值了,若是能把头发拉直,会好看很多……可这个时代也没现代理发店的那些工具呀!
自己虽然承了崂山道士传人的躯体,会那么一点点的道术,也有能力把岳阿妹头发弄直弄柔顺,但效果只够持续一两天,根本不是长远之计……
木婉一边扯着自己的小辫子一边走出了牢,唐华一见状跟了出去,县太爷公子早在地牢大门处等着他俩。
县太爷公子被两人抛下后,不敢往前走,牢里的“戏“也不看了,三步当两步跨出了这阴森森的地牢。
“咦,不是去放人的吗?人呢?”
木婉仍旧抓着自己的小辫子陷入了思考,眉头皱得极深。
见木婉没说话,唐华一替她答了:“木婉姑娘说是不放了。”
县太爷公子很是惊讶:“啊?为什么?木婉大老远去找师父你过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放人吗?”
“木婉姑娘有自己的考量,你别管了。”
“可她是我的丫环呀,师父,你应该还没见过少爷管不了自家丫环的吧?”
“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唐华一看木婉不在状态的样子,把自家名义上的徒弟拉到了墙角处,两个人进行秘密谈话,不让她听到。
“师父什么事啊?”
“我过两日回汴京,木婉跟着我一同回去。”
县太爷公子有种不好的预感:“师父,你什么意思啊?”
“你把她的卖身契拿来,要多少钱你尽管提。”
县太爷公子大咧咧地拍了拍唐华一肩上,不甚在意道:“师父,你是丞相之子,府中丫环三千,不缺她一个,快别说玩笑话了。”
“丫环我从来都不缺,我缺的是一个夫人。”
县太爷公子脸上变得难看:“师父,你的意思是……”
唐华一的脸庞透露出无比的坚毅:“没错,我要娶木婉为妻。”
“她就一个身份低微的丫环,师父,你玩玩无可厚非,但要娶她为妻……木婉虽然会一点崂山道术的皮毛,可身份怎么也配不上你一个丞相之子,师父,你是不是魔怔了?就算你不在意那些,觉得配得上,但丞相大人会答应吗?我爹就一个县令,都不会答应我娶一个丫环,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了。”
县太爷公子平日里虽然玩世不恭,但对于人情世故他看得通透得很,注定不会有好结局的事他从来不会去做。
师父是世家公子,是比他尊贵一百倍的世家公子,他的境界不知道比自己高出几个层次。
他原先以为师父的风流多情是因为看破了红尘,他的浪荡只是流于表面的放浪形骸,没想到现在却要娶一个丫环,一个丞相之子欲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丫环为妻,如此天真行径,真是令人咋舌。
“若没有我那公主娘亲,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什么也不是,他不做丞相之前不过是一个穷书生,比丫环尊贵得到哪里去?有何资格管我要娶谁?”
父子俩不和,现在又要为一个丫环决裂,最后那个丫环只会成为父子两人战争的牺牲品。
县太爷公子着实为木婉那丫头的命运担忧:“师父,你可有想过木婉会怎么样?她一个没权没势的丫环,能安然无恙地嫁进唐府吗?我们退一万步讲,即使她侥幸嫁了进去,她身份卑微,又没有娘家可以依靠,你能保证她不会受欺负吗?”
“我早已想好怎样安排,你不用管,只需把卖身契拿来。”
唐华一自记事起便觉人生无趣,他活得浪荡不务正业,不过是为了气一气那个人,看他被气得面红脖子粗,他就打心眼里高兴。
他当然知道那人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卑微的丫环过门,所以他早安排好了一切,他要假死,在那人面前惨烈地“死“去。
独子死于非命,换谁都不会好受,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他也不会好受,这是唐华一最后给他的迎头一击。
到时,他再与木婉找个远离汴京的边远孤城,隐姓埋名,开始全新的生活,开始每日都看得到太阳东升西落的宁静生活。
县太爷公子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师父,我不能看你误入歧途,也不能看木婉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总之卖身契我不会给!”
“你给不给结果都是一样,木婉已经答应我以身相许,这不过是个形式上的东西,我若是执意要带走她,你一样阻止不了。”
县太爷公子被唐华一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强权之下,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啊!”
本来在僵持的两个人,听到木婉这一声尖叫,通通转头看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