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当时趁她不注意,把叱龙鳞放到她的包袱里,而她却没有发觉,改而趁你不注意盗走了你盒子里的荷包,荷包里是你为掩人耳目由腰间取下来的白玉佩?”
相思单手撑着额头,张了张嘴,心里觉得好笑极了。
“她说她想要叱龙鳞,本王不能永远陪在她身边,由它陪着也好,万没想到她这般等不及。”
谁是真心,谁又是假意?
谁入了局,谁骗了谁?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都受了深深的欺骗。
这场闹剧,没有胜者。
宁小王爷重重地搁下手中酒杯,在桌上磕出沉闷的响声来。
相思见他气闷,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她是爱你的,不是真的想得到叱龙鳞,最后留给你的那张纸条,趁机要偷叱龙鳞,不过是心中不甘,想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也好在你面前保住她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而已。”
“本王知晓,不过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想明白,可惜,就算是想明白,也做不了什么。什么都来不及,什么都不能做。”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娘可能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兴许你诚心一点儿,感动了她,她也就成全你了呢?你试都不去试,主动就放弃了,有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
“她是本王的娘,她是什么人本王比你清楚。再者,你又怎知本王没去争取?”
“怎么说?你也不要怕耽误时间不愿意说,横竖沈言已经死了许久,你也赶不及去见她最后一面,不如给我一一道来,兴许我还能让你再见到她。”
宁小王爷眼里重燃光彩,急切地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跑了:“真的吗?”
相思摸摸自己的头发,一脸自得:“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也算是个神仙。”
宁小王爷又开始讲起那些往事来。
在沈言被华信郡主鞭打那一日,他确实是在书房作画没错,但前院传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立马丢下笔,要去救她,在急匆匆走出那一大半路程中,他脑中浮光掠影,他设想了许多事。
最终得出结论,他不能出面。
于是他调转方向,去找了在房里清修的母妃。
母妃听明他的来意,老神在在,并不想帮忙,宁小王爷知道她是在等着他自曝筹码。
于是他以近日答应娶华信郡主作为交换条件,来保全沈言的性命。
他的母妃答应了,这才出面阻止,而他,纵使千般心急,也只能等夜深了去偷偷看望沈言。
没想到沈言跟他置气一般,不肯擦药换血衣,他知道她在等他去找她,经过深思熟虑,他选择如她的愿去见她,但送她出府不能再拖。
只要沈言在王府,只要她在母妃和郡主眼皮子底下晃,就一刻都不得安宁,甚至有生命危险。
再者,她的身份,在世人眼中,即使成了王妃,也会成为笑柄,被千夫所指,被那些名门贵妇说三道四。
困在王府活得委屈又可怜,不如送她出府,至少出了这个笼子,她还能回到她自由翱翔的广阔天地。
她以前活得如鱼得水,潇洒恣意,可跟了他以后,她只有被世俗眼光束缚,他能保她一时,能护她一时,却不能保她一世,护她一世,更不能面面俱到。
日子久了,当激情退却,她的心里终究是会有根刺,无法对他人言说。
所以,送她出府,不仅仅是为他母妃所逼,更多的是为她本身。
更何况,他有个在外养姬妾的花心爹,有个疯狂病态的娘亲,他怕受血脉所累,有朝一日,即使他再不愿,他也会不受控制地在外养姬妾,辜负她的真心。
如果真有这天的到来,不如现在掐断,从根上杜绝。
于是他对她说出了那些狠心的话,那些话有真有假,但不变的是他有付出真心,他也很珍惜她的真心。
她身上有独特的气味,不贴近了闻,没人知道,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沈言是千面美姬,后来的莫离是千面美姬。
花名在外的他也确实想和她较量一番,这都没错,都是真的,可后来却变了。
他的初心,在他知道她周旋于那么多男人却还保持处子之身的时候就变了。
那么珍视的清白,却献给了他,从那一天起,他认真了,在他认真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那个他以为的姑娘,有时纯真可爱,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的手段在他看来却是笨拙得厉害,她有时也让人心疼,尤其是她受了伤却故作坚强,还要强撑着说一些厚脸皮的撩人话语的时候。
他想和她在一起,他想留在她身边,陪着她慢慢变老,余生不孤独。
可惜,最后却只能送给她小叶紫檀钗子,给她叱龙鳞,祈愿她无灾无病,长命百岁。
没有他的长命百岁,他知道她不稀罕,但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
世人传说,叱龙鳞可活死人,生肌血,可事实上却是,它救不了命,只能收人的魂魄,将一缕精魂勉强存于世罢了。
半年过后,尘归尘,土归土,照样烟消云散。
但若是不死,佩戴叱龙鳞可延年益寿,减少病痛与妄灾。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