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

    话虽是清远对说得，方思明一双琥珀色的眸却紧盯着沈逍遥的脸不放。沈逍遥不懂他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四目相对，方思明眼里明显含着的泪光叫他慌了神。

    方思明看着沈逍遥，继续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敢问大师，此言是真？是假？”

    清远叹了口气，二掌合一，如实应道：“真。”

    “所以，若有人以此身向佛，敢问大师是渡？是不渡？”

    “不渡。”

    方思明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为何不渡！”

    清远：“前世淫邪，不悟不悔。不是不报，今得果报。”

    “够了！”

    清远每说一句，方思明的肩头就颤一分。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沈逍遥从中上前，将方思明掩在身后，对清远道：“我二人本是想烧香礼佛。不曾想叨扰大师，实属抱歉。主持，我俩今日就先告辞了，择日再来拜访。”

    择日自然是假的，这辈子肯定是不会再进来了。也不待清远大师回礼，沈逍遥一席话说完，就拉着方思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净慈寺。

    他脚下生风似的，气冲冲走得极快。眼睁睁看着手臂被他五指勒得发红，方思明也没吭声。

    沈逍遥拽着他，直拖到寺外溪边的一处渡口才停下。

    “你什么意思？”

    方思明抿了抿唇，而后坦然地抬起头，没什么语气地道：“连佛都不肯渡我。”

    沈逍遥总算听明白了他方才在寺里与清远主持那番无头无尾的话是怎么回事。

    见沈逍遥眼神不明地看着自己，方思明觉得，对方多半是在害怕或是鄙夷。就如同他的亲生父母一般，畏惧他生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不过也好，这样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

    “你……！”

    没料到面前的人会猝不及防地扑上来。

    沈逍遥心疼地抱住了他，安慰似的将脸埋在方思明的颈间轻蹭：“没关系，那我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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