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上完第一节课后，绘麻来到白马树桌前，双手撑住桌子，绷着一张小脸，神情严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来天台谈一谈吧。”

    “好。”白马树笑眯眯，从善如流。

    两人在班里一些人的好奇目光下，一前一后地离开教室。

    来到天台，白马树四周望了望，周围没人，毕竟这才第一节课下课，还没到午餐时的高峰期。

    白马树把门关上，看向绘麻。

    今天的绘麻是正常的男装打扮，一头灰白色的碎发略为遮住额头，眼睛微微眯着，似乎睁不开的样子，左手抱着右臂，整个人似乎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场。可他身子瘦弱，校服领口扣到白皙的脖颈上，穿搭方面十分规整，显得干净又柔弱，有种奇妙的中性美感。

    白马树笑着问道：“考虑好了吗？要和我成为好朋友吗？”

    绘麻避而不答，沉着脸回道：“你怎么知道那张照片是我？”

    昨天太过紧张慌乱，以至于忘记反驳就直接承认了。

    想到这里，绘麻后悔不已。

    “我当然知道，相似处实在太多，以至于认真观察一会儿，就能明白那张照片是你。”

    “更何况——”

    说到这里，白马树故意停顿了一下，换了另一种声线。

    “我昨天和你呆了那么久，还知道了你的姓名，怎么可能还认不出来呢？”

    听到那熟悉的温柔大姐姐声线，绘麻当场愣住了。

    他想起了昨天那个言笑晏晏的大方御姐，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一直笑眯眯的奇怪男生。

    昨……昨天那个优雅知性的女孩子，真实性别居然是男的？

    那个各个地方都特别符合自己兴趣、能够轻易让自己脸红害羞的女孩子，其实是不存在的？

    绘麻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冲击性的事实，双手抱住了脑袋。

    “看样子，你是想起来了。”

    白马树再次换回了自己原来的声线，看着绘麻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他愉快地笑了笑，“抱歉啊，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女孩子。”

    接着，他又语重声长，“年轻人好好学习，不要做邂逅爱情的白日梦了。”

    白马树笑呵呵地说道，“万一，你碰到的是我这种伪娘怎么办？”

    “……好了，不要再说了。”绘麻冷静下来，但脸色依旧显得有些颓废空虚，像是放弃了幻想一样的神情。

    “让开，我要进去。”

    白马树堵着门，没有移动，“别走啊，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什么问题？”

    “要不要做我好朋友的问题。”

    绘麻本打算迈开的脚步顿住了，他又愤怒又惊愕，感到有些可笑：“你这么戏耍我，你觉得我还会和你成为朋友？”

    白马树拿出手机，决定逗一逗绘麻，吓唬他一下。

    “不是还有这个嘛。”他调出绘麻的女装照，“偷偷一个人女装去漫展的你，应该不想学校里的人知道「你有女装癖」这件事吧？”

    绘麻面色陡然变得苍白。

    他咬牙说道：“你威胁我？”

    “是的，我在威胁你。”白马树坦然承认。

    “你！”

    绘麻拿食指指着白马树，气得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平坦的胸膛起伏着，最后只好说道：“别忘了，你也女装了。难道你不怕？”

    虽然绘麻想表达自己愤怒的情绪，但在那张过分清秀的脸上，总显得有气无力，甚至有一种弱弱地在撒娇的可爱感。

    “我不怕。”白马树摇了摇头，笑着问道：“你有我女装的证据吗？我可是有你的女装照，证据确凿，但你有我的吗？”

    “……”绘麻回想起来，昨天拍照用的相机和手机，全都是白马树的，自己则因为女装后的白马树击中了自己的好球区而过于害羞，以至于一张照片都没敢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