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黄蓉已纵上了屋顶,双掌飞舞,已与这十余年不见的老对头欧阳锋斗得甚是激烈。
杨康看了一眼,发觉黄蓉的武功比之射雕自己相识之时,武功已然大进,内力强劲,出掌更是变化奥妙,十余招中,欧阳锋竟丝毫占不到便宜。
瞥到柱子边躲着一个小小的人影,杨康跃了过去,小杨过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见他过来,便奔过来,在他耳边悄声问道:“叔叔,那个人不会有事罢?”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 ωωω.78zω.còм м.⒎8zщ.cóм
杨康看了一眼,低声道:“兴许会被他们打伤。”
小杨过啊了一声,惊道:“什么?叔叔…他,他是好人!”
杨康摇摇头道:“他并非是好人,只是现在疯了才对你好,我有空再慢慢跟你说他的事。你的毒是他教你解的,我也知道。”
小杨过大吃一惊,想不到杨叔叔都知道了,但听到更为信任的杨叔叔说这人不是好人,又有些犹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康又道:“放心吧,他本事很大,也不容易吃亏,咱们静观其变。”
小杨过点了点头。
但听郭靖跃了上去,跟着同欧阳锋斗了起来,一边叫道:“欧阳先生,别来无恙啊。”欧阳锋道:“你说甚么?你叫我甚么?”脸上一片茫然,一边还招,一边心中隐约觉得“欧阳”二字似与自己有极密切关系。
郭靖待要再说,黄蓉已看出欧阳锋疯病未愈,忙叫道:“你叫做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欧阳锋一怔,道:“我叫做赵钱孙李、周吴陈郑?”
黄蓉道:“不错,你的名字叫作冯郑椿卫、蒋沈韩杨。”她说的是《百家姓》上的姓氏,欧阳锋心中本来胡涂,给她一口气背了几十个姓氏,更是摸个着头脑,问道:”你是谁?我是谁?”
忽听身后一人大喝:“你是杀害我五个好兄弟的老毒物。”呼声未毕,铁杖已至,正是柯镇恶。他适才被欧阳锋掌力逼下,未曾受伤,到房中取了铁杖上来再斗。
郭靖大叫:“师父小心!”柯镇恶铁杖砸出,和欧阳锋背心相距已不到一尺,却听呼的一声响,铁杖反激出去,柯镇恶把持不注,铁杖撒手,跟着身子也摔入了天井。
杨康见他摔下,心想接一下也可以,便窜到了他身边,同样抓住他的后衣领,轻轻提了起来,放在地上。
柯镇恶得到救助,终于有个侠士的模样,道了一声:“多谢!”杨康嗯了一声,转眼看向欧阳锋、郭靖、黄蓉的战局。
郭靖见师父虽然摔下,被杨康救下,心中一安,同时害怕欧阳锋乘势追击柯镇恶和杨康,后着可凌厉之极,两人可会有重大危险,当下叫道:“看招!”左腿微屈,右掌划了个圆圈,平推出去,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这一招他日夕勤练不辍,初学时便已非同小可,加上这十余年苦功,实已到炉火纯青之境,初推出去时看似轻描淡写,但一遇阻力,能在刹时之间连加一十三道后劲,一道强似一道,重重叠叠,直是无坚不摧、无强不破。
这是他从九阴真经中悟出来的妙境。纵是洪七公当年,单以这一招而论,也无如此精奥的造诣。
欧阳锋刚将柯镇恶震下屋顶,但觉一股微风扑面而来,风势虽然不劲,然己逼得自己呼吸不畅,知道不妙,急忙身子蹲下,双掌平推而出,使的正是他生平最得意的“蛤膜功”。
三掌相交,两人身子都是一震。郭靖掌力急加,一道又是一道,如波涛汹涌般的向前猛扑。欧阳锋口中咯咯大叫,身于一晃一晃,似乎随时都能摔倒,但郭靖掌力愈是加强,他反击之力也相应而增。
二人不交手已十余年,这次江南重逢,都要试一试对方进境如何。昔日华山论剑,郭靖殊非欧阳锋敌手,但别后已勇猛精进,武功大臻圆熟。
欧阳锋虽逆练真经,也自有心得,但一正一反,终究是正胜于反,到此次交手,郭靖已能与他并驾齐驱,难分上下。黄蓉要郭靖独力取胜,只在旁掠阵,并不上前夹击。
南方的屋顶与北方大不相同。北方居室因须抵挡冬日冰雪积压,屋顶坚实异常,但自淮水而南,屋顶瓦片叠盖,便以轻巧灵便为主。
郭靖与欧阳锋各以掌力相抵,力贯双腿,过了一盏茶时分,只听脚下格格作响,突然喀喇喇一声巨响,几条椽子同时断折,屋顶穿了个大孔,两人一齐落下。
黄蓉大惊,忙从洞中跃落,杨康跃上屋顶,随后同样窜进。
只见二人仍是双掌相抵,脚下踏着几条椽子,这些椽木却压在一个住店的客人身上。那人睡梦方酣,岂知祸从大降,登时双腿骨折,痛极大号。
郭靖不忍伤害无辜,不敢足上用力,欧阳锋却不理旁人死活。二人本来势均力敌,但因郭靖足底势虚,掌上无所借力,渐趋下风。
他以单掌抵敌人双掌,然全身之力已集于右掌,左掌虽然空着,可也已无力可使。
黄蓉见郭靖身子微向后仰,虽只半寸几分的退却,却显然已落败势,当下叫道:“喂,张三李四,胡涂王八,看招。”轻飘飘的一掌往欧阳锋肩头拍去。